大语文背景之下的小古文
文/蔡朝阳
标题又有点标题党了。其实我不太在意什么大语文的概念。凡是发明一个新概念，肯定是有什么鬼主意。关于语文这个东西，几十年来争吵太多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定论。现在发明出来一个大语文的概念，我怀疑这是为了营销。
在我N年的教育生涯里，关于语文，已经听说过很多新老名词了。就像城头变幻大王旗，飘扬过几天，最后仅剩下半块破布，在风中摇曳，像是招魂幡。日常教学呢？该分段还是分段，该概括段落大意还是段落大意。照本宣科，毫无生趣。
因为讨厌这种教法，我离职之后的几年里，我们一直在尝试新的思路。白鱼文化的音频课和视频直播的写作课，都是在一定的妥协之下的创新。我本人呢，近年来一直做家庭教育，也有一些成果，想必关心阿老师的亲友们，都已经看到了。
《古文九十九》这个课，其实是我的一个心结。因为我一直喜欢古文，也有一些学习的心得。而当下的孩子，学习文言文，确实有一点障碍。我想做一点点努力。
但是，究竟该怎么样去跟孩子们讲呢？要有孩子的视角，又要有趣，还得有干货。这很难。其实，我现在也还有点后悔，因为挑战实在太大了，心里没底。以及，古文历史悠久，有完备的传统，太离经叛道，也容易被诟病。但是按照历代注家那么去讲，也实在没意思。
但就这样，第一次更新11篇，就这样上架了。朋友们听过，会发现，里面有一些现代的理论研究的成果。比如我会提到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比如我会提到《人类简史》等等，之后的更新里，也会继续保持这个风格。朋友们捧场，目前给我的反馈，多以正面肯定为主。这些谬赞，我照单全收，也算告慰我几个月来宵衣旰食了。
也有朋友说，阿老师，你这个就是大语文啊，大语文视野之下的小古文课。谢谢，我也当做是谬赞。但是，语文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自我教书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讲课的。无非是现在作为一个儿童服务者，更加有儿童视角而已。
必须把菜虫的意见说一下。周一早上，上学时，车里放的就是《古文九十九》的音频。菜虫没说我有多好，他是个含蓄的孩子。但是傍晚在跑步机上的时候，我听到他一边跑步，一边在收听乃父的节目。这算是用脚投票吧，也算老怀甚慰了。
我自己也把第一批更新的11篇全部听了一遍，自我感觉还好。基本上达成了自己的意图。就是，用有趣的短文本身，和相关的故事，再涉及一些有趣的文化常识，去激发孩子们收听和阅读的愿望。并且注重古为今用，经常把小古文，放在今天的时代背景之下来重新理解。希望这样的做法，能打破孩子们与古文的隔膜。
我还是不主张死记硬背。我知道，在近代之前，孩子们学古文，只有一条路，就是背诵。一旦开蒙，老师便拿了书进来，连解释都不解释，直接背诵。叫做童子功。很多成名的大学者，都是这样背出来的。但这个方法，放在近代之前可以，放在当下，显然孩子们会更加排斥。因为，现在的孩子，比起以前，显然“更不听话”了。这个不听话，不是贬义，而是意味着，他们的自由意志，较前辈，有了更深广的拓展。
以及，知识本身，较之近代之前，有了爆炸式的发展。当时，知识在一定时期内，是恒定的，尤其是古文。而现在，知识的增量以几何级的方式拓展，靠背几本古书，显然没什么用了。
也即是说，现在的孩子，需要有广阔的知识视野，全面的知识结构，和清晰的逻辑思维的能力。在这些个基础上，学有余力，可以再去学习一点古文。
此外，现在的孩子，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并不仅仅是古文而已，还要学外语，还要学奥数，还要学编程，还要学乐器……孩子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分配到你所谓的“童子功”呢？
所以，如果我们还想孩子学一点小古文，逼迫是不行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孩子有兴趣。这是我做这个古文课，最根本的想法。
但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在古典文学的伟大传统里。只不过习焉而不察而已。所以，这个小古文课，目前来看，还是受到很多家长的喜欢，那不是因为我讲得有多好，而是，拜伟大的古典文学之赐，我们可以再一次重温经典，给我们的日常生活，增加诗意栖居的可能。
少年时代，我只喜欢古典文学，中间多年抛荒，如今重新捡回来，自己在做课的时候，也很欣喜。就像一个漂泊的游子，回到了老家。所以我曾说，不管孩子们评价如何，我自己在备课做课的时候，仍是很开心的。
中间有几十年，我曾一度抛掉了古典文学，杂七杂八读了不少书，一鳞半爪，无所谓心得，但是一旦获得了新的视野，去观照古典文学时，居然也会有新的发现。这是我特别开心的事情。所以这个古文课，多有我自己的看法，所谓偏见，有时候也免不了谬见。谬见来自于自己的思考，多表现在对这些个语段的评论上。但是就文章本身而言，我还是会遵循文本，不得随意解说。
九十九篇古文，分成三辑。选文的理由已经说过了。具体在讲这些小古文的时候，也会有所侧重。第一辑的讲法，多有故事，用故事打动孩子们。第二辑的讲法，会加一些古文的词类和句式。一则理解古文的结构，有助于孩子们更好掌握古文的特点，又则，也能帮到孩子们学校里的考试。第三辑呢，则会更多一点鉴赏，多一点文学和审美。从讲法上，也算有个递进。
就说到这里吧。也许下一次，我还想仔细聊聊，古文对我写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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