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俑座灯。西汉,1999年先烈南路大宝岗M5出土,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藏。
今年是中国考古学诞生100周年。2021年8月10日,“海宇攸同——广州秦汉考古成果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展览展出广州地区出土的秦汉时期精品文物332件(套),包括一级文物38件、二级文物43件、三级文物53件。此外,汉代金饼、陶胡人俑灯、珠串、汉代陶鸮形五联罐这些近年出土、尚未定级的精美文物也一并亮相。
由中国国家博物馆和广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主办,西汉南越王博物馆、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南汉二陵博物馆)、南越王宫博物馆协办的这个展览,正如它的名字所表达的那样,借助这些在广州之外难得一见的文物,展示了在秦汉时期统一盛世的历史背景下岭南地区辉煌的古代历史文化,讲述了大一统视角下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过程。
秦汉时期,岭南地区多元文化并存,逐渐融入华夏文明体系。作为全国首批24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建城2200多年的广州,是这一宏大历史进程的直接参与者。
近70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广州市区先后发现了南越文王墓、南越国宫署遗址、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及大量汉代臣民墓葬。
1983年发现于广州市解放北路象岗的南越文王墓是中国华南地区发现的规模最大、随葬品最丰富、墓主身份最高的汉代彩绘石室墓,被称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考古五大发现之一。墓中出土的4件汉式铜鼎和3件越式铜鼎的器身有“蕃禺”或“蕃”的铭文,确凿地证实了蕃禺城的存在,精准地点出汉王朝版图南域的重要支点。而在同一城区内同时发现保存较为完好的王宫及御苑、王陵和水利工程的“成套”汉代遗存,在中国考古史上罕见,这也是广州秦汉考古的一大特点。
1953年,配合城市建设,广州拉开了大规模考古发掘研究工作序幕。秦汉考古是广州考古的重点。除了王陵、王宫,这一时期更大量的发现是秦汉时期臣民墓葬,迄今总计约2000余座。它们为复原研究秦汉时期蕃禺的都市风貌、风俗民情及岭南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多角度、多层次的素材。考古揭示了秦汉时期广州地区各个阶层的生活面貌,展现出发达的种植业、畜牧业、手工业、商业发展水平,也能让人一窥当时岭南人的生活情趣、审美品味。
如果我们将这些丰富的细节与2000多年的久远历史联系起来就会感觉到,在这秦汉王朝的边疆地区,不仅承接着内地文化源源不断的波涌,也在前者和本土文化结合的基础上,内生出既重视传统又富有开放性、外向性的地域特色。这种特质对岭南地区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同时,广州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桥头堡。岭南地区是兼有海洋文明和大陆文明特质的区域。秦蕃禺城的建设夯实了广州作为重要港口城市的基础。汉武帝时期,汉使(黄门译长)率队从广东沿海向西南航行,抵达已程不国(约在今印度半岛南部或斯里兰卡一带)方返,开启了持续两千多年不断繁荣发展的悠久历史。在中国考古百年的节点上回望岭南地区的“海丝”往事,有着独特的意义。
(潘玮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