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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女人生孩子难产(农村媳妇三十多岁被催生二胎)

时间:2023-11-20 09:55:41 阅读:973 作者:淺小灰

村里女人生孩子难产(农村媳妇三十多岁被催生二胎)-第1张

我妈第二天果然没醒来,我爸左右为难,蹲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最终,他们选择听天由命。

我们的亲生父亲叫江一柱。

八十年代,在计划生育的风口浪尖上,为了给老江家延续香火,江一柱和他的老婆一口气生了八个女孩后。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终于在第九胎时如愿生下了江家的“龙脉”,也就是我们的弟弟江九宝。

而我便是江家老五,我叫江夕年。

命里乾坤大,山河日月长。

丁卯年除夕夜,四方主吉,诸神归殿,凡间旺火冲天,炮竹声声,家家户户欢天喜地辞旧迎新。

而六里坪江家的院子里却乱做一团。

我妈温花俞嚎了整整三个时辰,胎儿却一丝动静没有,就在子行交丑的时刻,突的听见喜婆扬声大叫:“哎呦,怎么脚先出来了?”接着喜婆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珠子撩起帘子大呼道:“江家婆子,大事不好,你家媳妇是个倒生,脚先出来了,是难产。”

“什么?倒生?这可咋办?”

“你们赶紧送乡卫生所吧,我呀,接不了了。”说着喜婆甩了帘子推手就要走人。

“这会子炮仗连天咋能送去呢嘛?好歹你给接吧。”我奶奶拽着喜婆的胳膊硬生生拉着不让走。

“万一出了人命,咋整?”

“出了人命我江老婆子担着,多加你二升白面一只母鸡。”奶奶果断的应承道。

那喜婆是个财迷,一听奶奶应承担保,便急颠颠揭帘进了内屋,我妈彼时已上气不接下气,作为胎儿的我愣是扑闪着两只脚丫子不出来。热水烧了一锅又一锅,喜婆喊的满头大汗,我妈已经虚脱晕厥,我却仍然锲而不舍的晃荡着两个邹巴巴的脚丫子不肯出来。

眼瞅着要出人命,喜婆奔出内屋急吼吼的问道:“哎呦,真真是要命啊,可怜那媳妇劲都使没了,人都晕过去了,泼了冷水才缓了点气儿,孩子还是生不出来,眼下可是要紧的关头,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大人。”我爸一听我妈疼的晕了过去,也顾不上传宗接代的茬了。

“听我的,保孩子。”我奶奶一把推后我爸,斩钉截铁的冲着喜婆吼道。

喜婆一听乱了套,左右看看,横竖没个调,抬手抹了抹额前滚下的汗珠再一次着急的问:“到底谁说了算?快一点,人命关天你们到底保谁?”

“听我的,保大人。”我爸一口咬定。

“我说柱子,怎么能保大人呢?你不看时辰,这年下节下的,准是个富贵子,你是不是让炮仗炸迷糊了。”

“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不能这样做?花俞她……”我爸话没说完,奶奶就恁道:“啥青山,啥没柴,你真是糊涂透了,这左一个右一个容易吗?妈跟你说,花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老江家决不亏待她,给她买副好棺材厚葬,照例入江家主坟,可这生儿子的事,你得听妈的,没了花俞咱们来年再娶,你得像个男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妈……”

“保孩子。”我奶奶根本不给我爸求情的机会。

那喜婆得了命令,回身行事,为了保我,喜婆硬生生把我从娘胎里拽了出来,我妈当即便晕死过去。喜婆把我包好抱出去,我奶奶急着上前道:“这崽子咋没哭就出来了?”

“是个姑娘。”喜婆笑的有些尴尬。

奶奶一听,又是个丫头片子,但碍着众神灵的面子,心下虽有不悦,也只好抿着两片薄唇轻飘飘挤出四个字:非龙即凤。

我爸一听又是个姑娘,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句:“又是个赔钱玩意儿。”便疯了一样骑车去乡卫生所找大夫去了。

卫生所的大夫是后半夜赶到的,我妈彼时依然昏迷不醒,那大夫一看我妈死人一样苍白的脸色,全身冰凉,四肢直挺,扯着嗓子骂道:“你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拿人命开玩笑,好在她出血不多,否则神仙也救不回来。”接着便命我奶奶烧了温水,热敷全身,又给我妈挂了一瓶盐水。

走时瞪着我爸说:“明天早上不醒,就想办法送县里吧,不要再耽搁了,这是人命,不是儿戏。”说完甩门而去。

我妈第二天早上果然没醒来,我爸架起牛车执意要送我妈去县里医院,可我奶奶死活不同意,一说大初一拉着病人上路不吉利,二说天寒还没等去了县医院人就冻死了。我爸左右为难,蹲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最终,他们选择了听天由命。

三天后,我妈依然没有醒来,依着我奶奶的决断,备了棺材,勤等着我妈身子僵挺开棺入殓。那时,大姐已经八岁,她望着将死的母亲呜咽抽泣,便趁着家里大人忙乱的功夫抱着才出生三天的我放在母亲身边,她本来是想让我看看自己的母亲,也想让将死的母亲看看出世的我。

谁想到?经历出生扯拽撕拉时也没哭一声的我竟石破天惊的大哭一声,就是我这一声嚎哭硬生生将我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妈竟缓缓睁开眼,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我的额头,我竟咧嘴一笑,姐姐擦干眼泪,满院大呼:“我妈醒了,我妈醒了。”

奶奶看我妈醒了,又一番巧言安抚道:“看来这五儿福泽深厚护佑母亲,竟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

因我生在除夕之夜,众神保佑没有惨遭奶奶毒手,幸运的留在了江家,又因我救母有功,我爸破例请村里的教书匠罗老师给我取名“江夕年”。

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定会成为江家的凤凰,甚至有人扶帖卜卦说我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可事实恰恰相反,我还是婴儿时就只知道吃饱睡,睡醒吃,连哭都懒得哭,我妈忙的时候半天不喂我,我也不哭不闹,会一直抱着双手啃到日落黄昏。

稍稍懂事后,我温吞水慢性子的脾性便开始显山露水,农忙的时候,家里没人顾得上哄我,十岁的姐姐也要下地劳动,奶奶便在做饭的时候捏一只面老虎或面喜鹊,她吓唬我说你要乱动,它们就咬你,我便乖乖坐着,一上午都不带动的死死盯着它们。

四岁时,姐姐在吃饭的时候逗我,她说:“二吖,你看你碗底有虫子。”我便把碗翻过来看,结果虫子没找到,碗里的饭倒了一桌子,奶奶一边骂姐姐,一边朝着我说:“真真是个傻吖,都说生在年下是只金凤凰,却不料是只卧垛鸡,早知道合该倒在尿盆里淹死,还省个指标。”

我听奶奶在那一连串骂人,提溜着眼珠子安静的看着她,姐姐拽了我说:“二吖,出去玩吧。”

出门后,姐姐哭了,她说早知道奶奶那样说,她死也不逗我玩,我憨憨一笑道:“姐姐,我饿。”

姐姐破涕为笑,说我真真是个傻妮子。

我不但性子慢,还是个学渣,上课除了打瞌睡就是打瞌睡,老师讲的课对我而言犹如天书,好在父母早就放弃了我是金凤凰的念想,一心一意决战在生儿子的大计上,也不管我是否学习好坏,就只当识几个字将来好认的男女厕所。

九宝出生的那个夏天,我一年级毕业,就是那一天夜里,最疼爱我的姐姐居然不知所踪。

我对姐姐的突然失踪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尽管很伤心但是我也不敢问我爸,我偷偷在我爸和我妈零散的谈话里得知,姐姐被他们送进了城,应该在城里当保姆。我悬着的一颗小心脏终于落了地,我盼望着过年姐姐能回来,在盼望中我依然是上课打瞌睡,放学拔猪草,要不就在家里哄九宝。

九宝出生的第一个新年真是喜气洋洋,家里置办了好些年货,年下二十九的黄昏,已是掌灯时分,我跟着我爸去村东口张大丑家担豆腐,遇见了在城里打工的红玉。

红玉扎着马尾辫,裤子紧紧裹在腿上,像年下奶奶灌的猪血肠一样,我好奇的盯着红玉的大腿,我爸放下桶和扁担热情的问道:“红玉回来过年了?”

“嗯,柱子叔,过年好。”红玉脆生生的说道。

“红玉啊,那大吖在城里还好吧?”我爹问道。

“叔,我一接到你的信便去车站接大吖,足足等了三个上午都没接到,我以为大吖没去城里,怎么?大吖她……?”

“哎,那大吖早就去了城里,我们还以为和你在一起,却不料,这事……”我爸急得直跺脚。

那红玉也面露为难之色,暗色里我听见我爸焦急的求红玉去了城里务必要打听姐姐的下落。红玉也满口答应,可偌大个城市,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知道姐姐杳无音信,我更加无心学习,急切的心盼望自己快一点长大,好去城里找寻姐姐。

光阴像扎在心间的刺,盼的人心疼,好不容易盼到十六岁,趁着红玉中秋节回来探亲,我便央求我爸叫我跟着红玉进城,我爸看我学习一摊稀烂,九宝也长大了,不需要人哄了,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红玉把我领进城,就把我放在了保姆市场,她说你就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人来雇佣保姆,你就机灵一点,积极一点,先找到工作才能慢慢找你姐姐。

我点了点头。

事实是每当有雇主来找保姆时,其他人像马蜂一样蜂拥而上,争相不厌的推荐着自己,而我像个橱窗里的瓷娃娃一样,呆呆的站在后面,不敢争也不敢抢。

大半天过去了,眼看着好几个人都被雇走,天也要黑了,而我还不知道晚上住在哪里?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四顾茫茫下,正不知所措。

海鸥的爸爸妈妈就是在市场快要关门的时候进来的,他们说要找一个带孩子的保姆,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噪杂声中围着他们拼命拉扯撕拽。

海鸥的妈妈眼睛却飘过围拢的人团盯着我,她抬起胳膊朝着我晃了晃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接着她拉着她的先生费力的挤出人群走到我面前,我看了看她,小声道:“我……我叫江夕年,十六岁了。”

她笑着说:“就是你了。”

我后来问她为什么那天一眼就看中了我,她说他们在外面的玻璃门里观察了好久,其他人像马蜂一样烦恼,而只有我却安静的叫人心疼。

原来她早就相中我了。

海鸥一家三口是从奥地利回国的,海鸥那时候才刚会走路。

由于是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家看孩子做保姆,我不敢说话,连吃饭走路都小心翼翼。

海鸥的妈妈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她很有耐心的告诉我怎么使用煤气灶怎么擦地板怎么整理柜子怎么培养海鸥的饮食习惯等等一系列保姆的工作。

当我第一次学着电视里的佣人喊她“太太”时,她笑着告诉我说:“你不要拘束,在这里就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现在不是过去,人人平等,你不用喊我太太,你叫我子衿姐就可以了。”

“子衿姐……”我轻轻喊道,眼神里却充满了渴望,我心下想:“城里人的名字真好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对着明媚的阳光念出这句诗时,我混沌不堪的十几年似乎瞬间开化,我当时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看着我滑稽的样子笑着问道:“你怎么了?”

“这句话好美!子衿姐,你的名字也好美!”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她说:“这不是话,这是一句诗,看来你对诗很有独特的感触。”我摇了摇头,她却温柔的笑着,并领我去了他们的书房,她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下那句诗,那是我第一次恍悟何为老师口中所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广阔天地。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人可以不一样的活着,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子衿姐告诉我,海鸥不能简单的吃饱睡好,他们上班的时候我也要陪她读一些绘本,中英文都要陪读,我急慌慌的摇了摇头说道:“子衿姐,中文的还好,英文我完全是两眼瞎。”

子衿姐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愿意学,我利用空余时间教你英语。”

我说:“我学不会,我在老家是最差的学生。”

“不会的,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长处,你虽然学习不好,可你对语言很敏感。”

“子衿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观察呀!”接着她说因着她们祖上是瑞安人,她们想喊我“阿夕。”问我是否愿意,我欢喜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一边照顾海鸥和她们一家的饮食起居,一边跟着子衿姐学习诗词和英文。

果然,如子衿姐所言,我大概天生对语言很敏感,英语学的很快,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也能勉强陪着海鸥看绘本并和学舌的海鸥对话。

海鸥上幼儿园后,鸿宇出生了。

龚伟就是在鸿宇出生八个月后从奥地利回中国的,那天,家里所有的人都去了机场,我因为要照顾鸿宇,所以留在家里。

但龚伟并没有来家里。

下午先生带了海鸥回来说:“阿夕,你多炖一些鸡汤,顺便准备一下,晚上要带着鸿宇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的弟弟也就是鸿宇的小叔,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要做血型配对,所以两个孩子都要去,你快点准备一下。”

我当时根本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

到了医院后,我才知道他们的叔叔龚伟患了白血病,在奥地利已经住院半年,因为找不到配型血型,只好回到中国。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世上有一种叫“黄金血”的血液,属世界罕见。

龚家所有人都做了血型配对,连八个月大的鸿宇都做了检查,也没有配型成功。

先生在得知配型结果后,蹲在医院的走廊里绝望的恸哭。

子衿姐从医院回来悲伤的说:“阿夕,看来阿伟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静静的听着。

接着她说:“你知道我们都叫阿伟什么吗?”

“叫他什么?”

“蜗牛,他是个慢性子,这世上没有再比他慢的人了,哦,说到慢,你也是个慢性子,这点你俩倒是挺像的。你知道吗?他是个苦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妈妈,跟着哥哥和父亲在奥地利,不知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却……”子衿姐说着说着竟掩面而泣。

我看着她伤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只是在那一刻特别特别的想念我的姐姐,我来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却一直没有姐姐的音信,他们的亲人至少在离开时也是在身边的,可我的姐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心里像万箭穿心般难受,竟也不自觉落下了伤心的泪。

子衿以为我是被她们的悲伤感染,竟又反过来安慰我道:“阿夕,没事。”

那几天,她讲了好多好多关于龚伟小时候的糗事,他慢的像只蜗牛,每天走到学校都要迟到,被老师批评也不哭不闹只是眼巴巴的盯着老师看,他学习很好却因为太慢总是完不成作业,要熬夜到很晚。

我哄鸿宇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的浮起奶奶骂我的样子,她总是骂:“二吖,你真个拖死鸟,炸药包都炸不激灵,年下节下,以为生了个金凤凰,真是个年啊,打着不动捶着不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疯了一样的爬起来,跑去子衿姐的房间,她刚睡下大概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睁着两只惊奇的眼望着我,着急的问道:“阿夕,你怎么了?”

“子衿姐,去医院,快一点。”

“去医院做什么?”

“我,去验血。”我一边匆忙的穿衣服一边指了指自己。

“你?不可能?整个有血缘的龚世家族都没有,这是世界罕见的“黄金血”,不是普通血。”

“你不是说我们一样慢吗?”

“阿夕,那是性格,不是血型。”

“万一呢?我们去试试。”我平生第一次快速的穿好衣服果断的说道。

子衿姐被我哭笑不得的举动感动,她半夜开车陪我到医院,值班大夫一听有希望,连夜加急送去检验。

结果出来后,子衿姐抱着我放声大哭,先生也泪流满面。

而我,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身体里居然流着世界罕见的“黄金血。”

我救了龚伟。

他醒过来时,我以为他会说上一箩筐感激的话,哪知他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了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懵怔的望着他,而子衿姐和先生却笑的不知名状,接着子衿姐说:“阿伟,你一睁眼就整了这一出,还不谢谢阿夕。”

“谢什么?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原来我们都在这里。”

我在回去的路上问子衿姐阿伟说的什么?

子衿姐笑着道:“阿伟那个慢性子,真的是世间罕见,别人是千恩万谢,他倒好,直接海誓山盟了。”我瞬间羞红了脸。

阿伟出院后,因为不能马上回奥地利,我作为龚家的保姆自然就担负起照顾他的大任,他因为要求平等,便以教我英文和中文为酬劳回报我。就这样,我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便教我口语和中文及一些简单的诗词歌赋,有时候他也鼓励我看一些小说。

我二十岁生日时,他送了我一本小说《张爱玲全集》,那是我从小长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有些惶惶不安又激动不已。

然而,终是,少女的心扉就那样打开。

一个雨淋淋的午后,海鸥去上学,鸿宇也睡得很香,我跟着龚伟学习近现代汉语言。

雨帘中阳台的美人蕉愈发动人,龚伟认真讲解的样子温和而专注,我盯着他良久,突然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张爱玲?”

他抬起头望着我,眼眸依然温和,却似乎过了很久,才慢悠悠道:“因为我的母亲喜欢,她是温州人,自小生在富贵之家,读了不少书,后来家道中落,就嫁给了在温州跑生意的父亲,生了哥哥和我。她是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走的,父亲说母亲家里原来有很多书,她嫁给父亲的时候就带了一本,她常常看那本书,母亲走了后,父亲就把那本书给了我,我知道他是叫我永远记住自己的母亲。”

“哦,和你一样,我出生的时候母亲也差点死去,昏迷三天才醒来,想想真害怕。”

“阿夕,你比我幸运多了,我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你那天在医院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就是这本书里的?”

“是的,你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那句话?又为什么把母亲留给我的书送给你吗?”

“因为我救了你,你在报恩。”

“这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你看人的眼神慢吞吞,你说话的时候要好半天才等到,你受了委屈眼巴巴望着对方的样子,特别叫人心疼,心疼你,心疼和你一样的自己。”说着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我羞的说不出话,慌忙抽出双手,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愿意离开。

“阿夕,你喜欢我吗?你愿意和我去奥地利吗?”

“我,我不去。”我赶紧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给别人当保姆?”他有些急了。

“不是,我要留在这里寻找我的姐姐,她……离开家已经十二年了,没有一点音信。”

“她是怎么离开家的?为什么要离开?”

“说起来很惭愧,也不怕你瞧不起,我们家为了生儿子,前头生了八个女孩,才生下弟弟九宝,因为计划生育,只留下我和姐姐,其他的有的送人了,有的被奶奶……姐姐也……”

“被奶奶怎么了?”

“扔掉或是弄死,姐姐是老大,自然要留下了,而我虽是老五,却因为有幸生在除夕夜而留了下来,可是,我没想到,生下九宝的那天夜里,父亲为了逃避计划生育的罚款,便急匆匆把姐姐送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姐姐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么多年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是活着还是……”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奶奶简直就是个巫婆。”

“也许比巫婆还要可怕的,是她那刻在骨里肉里的传宗接代的大任。”

“你不要伤心也不要灰心,这样,不如明天我帮你写一些寻人启事,你贴出去,如果你姐姐在这里,她也许会看到。”

“如果她已经不在……这些年我跑了好多保姆市场,甚至还去了一些那种地方,都没有找到姐姐,我做梦都盼着有一天能见到她。”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会的,你姐姐一定好好的。”龚伟再一次握着我的双手,轻轻揽我入怀抚慰我,而我内心的悲伤就像那场秋雨,冷凉里透着对夏天的眷恋又担心寒冬的来临,他的怀抱太温暖,那天我一直在他怀里哭到雨停。

在龚伟的帮助下,我们一起写了寻人启事单,他陪着我贴在城市的每一个地方,然而贴出去的一张张单子就像石沉大海般,始终没有任何音信。

很快,龚伟要回奥地利了,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回去,被我硬生生拒绝。

他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听子衿说他因为等我差点误了航班,可离别终究是悲伤的,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

过年的时候,我实在太想家就申请回家过年,家里还是老样子,依然一团乱糟糟,九宝也长大了,已经上了初一,还是一样的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在学校里惹事。

我过完年初六就回了城,依然在照顾海鸥和鸿宇。

日子一天天穿梭,转眼间,鸿宇便上了幼儿园。

我也有了更多学习的机会,期间龚伟来过几次信,说是很想念我,想让我去奥地利。我虽然也很想念他,可一想到自身的条件,我便把给他写好的信全部撕掉,一个人默默流泪,一来我不愿放弃寻找姐姐,二来我内心自卑敏感,没有信心跟他去奥地利。

为了忘记龚伟,我拼命的学习,英语水平很快就有了很大的提高。

有一天,子衿姐拿回一份材料,叫我帮她翻译,我便硬着头皮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完成了。

材料交上去,子衿姐直夸我能干。

隔天,她带回一个信封说是我的酬劳,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她接着问我:“阿夕,你愿不愿接一些小的材料挣钱。”

我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我开始了翻译工作,两年后,子衿姐说公司需要有人去奥地利驻办一年,她推荐我去,问我愿不愿意。我虽然舍不下姐姐,可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做保姆,再三考虑后,便答应了。

去了我才知道,这两年来的一切都是龚伟找子衿姐帮忙,他说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一则可我激励我进步再则也不伤害我的自尊,想不到子衿姐在不知觉间竟成了我们的月下老人。

一年后,我和龚伟在奥地利举行婚礼,婚后一个月,我们申请了探亲假,他陪着我回六里坪。

回去后,我才知道我去奥地利的那一年九宝因为抢劫罪及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七年。

奶奶老了,倦曲在躺椅里嘟囔道:“二丫,你飞出去就不回来了,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留了一些钱给家里,便和阿伟去第三监狱看九宝,那小子浑起来简直就是魔王再世,竟拒绝见我,我也不勉强,他在家被惯坏了,该遭些罪,不然难以长大,只是这七年,怕是毁了他。

我祈求上苍,但愿我的姐姐还好好的,我们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但愿九宝能知错该新,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才好不辜负江家的万千艰辛。(作品名:《九子记之命里富贵天》,作者:北方北。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dudiangushi2018>,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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