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清浅
《山河令》里阿絮是天窗之主，老温是鬼谷谷主，虽都是某个组织的首领，听起来挺威风的样子，但只是表面，事实上都各有各的苦，其中老温要更惨些，身边竟没几个真正忠心的人，而阿絮则还有四季山庄旧部以及好些个打心底里服他的下属。
天窗是阿絮周子舒创立的，名字也是他起的，本意是给芸芸众生打开一扇窗，寻找光明。可这个带着建功立业抱负创下的组织最终却违背了初衷，沦为野心家晋王的杀人工具，所杀之人里虽有该杀者，但也不乏正直可敬者。从创立这个组织起，或者说从带着精锐离开四季山庄给晋王打工起，周子舒就已经掉入了晋王的圈套。
周子舒拿晋王当唐宗宋祖那样可以辅佐的伟人，晋王却拿他当杀人工具，为防止对方反悔，早在创立天窗时就要求对方带领的天窗得做到四无——“有影无踪，有进无出，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周子舒应承了，为防止天窗之人包括自己离开制定了七窍三秋钉这套刑罚，谁要想脱离天窗就得受这刑罚，接受七颗钉子打入体内，很多人还没钉到第七颗就没命了，哪怕勉强活了下来也是个废人，五感俱失。
待周子舒明白过来时，已经追悔莫及，他从四季山庄带来的旧部八十一人就剩下自己了。而早在师弟秦九霄死后，他就决心离开，可天窗要离开谈何容易，虽然贵为首领，武功高强，擅长容易，大可独自溜走，免受那七窍三秋钉，可他想光明正大地走，还希望接受刑罚后能像正常人那样活个三年。所以偷偷地在体内打钉子，每隔三个月打一枚。
周子舒在管理天窗上有一套，但凡忠心于天窗且有优异表现者都不会亏待，如果不幸战死，会好好厚葬，并厚待死者家属。他虽官宦之家出身，跟晋王还是亲戚，但没有阶级思想，对待下属不以出身论等级，而以实绩论英雄，这一点让不少出身不好的下属实现了逆袭，比如韩英就由孤儿奴隶变成天窗统领，这些人都十分感谢周子舒，他们只认周子舒这个首领。
再有就是四季山庄旧部之后。四季山庄旧部基本上不是战死，就是被周子舒亲自打入的钉子钉死。不管是哪种死法，他们的后人仍认可阿絮。比如旧部八十一人里第八十个死的毕长风的后人，毕长风是周子舒的师叔，不管是在四季山庄还是在天窗都是战绩显赫，但他也跟周子舒一样看到了自己在天窗的付出不过是给晋王除异己罢了，哪里是为什么天下大义，也想脱离天窗，这便有了第一集里阿絮给他钉钉子的场景。尽管毕长风死在了阿絮钉入的钉子上，但他不恨周子舒，这是天窗的规定，他认了，接受刑罚前应该也有做过其弟子的思想工作，所以其弟子也不恨阿絮。
单周子舒脱离天窗前也像其他脱离者一样接受刑罚，就够下属们佩服的，何况他任首领时，除了对脱离者狠外，对留下的人还是好的，对脱离者那是规矩，既然加入了就得服从规矩。所以韩英们敬重他，其中韩英为了他故意隐瞒其行踪，后来还背叛晋王，偷取琉璃甲给他，好让他打开武库取得阴阴册，治疗钉子造成的旧疾。
周子舒在创立天窗前，还是四季山庄庄主，因师父秦怀章过早逝世，十来岁的周子舒无力领导师伯师叔师弟们维护山庄，加上晋王再三“诚意”邀请，这才创立了天窗。变身周首领后，四季山庄等同于消失了。
可山庄旧人们依旧认可山庄、认可庄主，跟着周子舒进入天窗的旧部哪怕是如毕长风这样死在周子舒发明且执行的七窍三秋钉上也仍然认山庄和周子舒，他们的后人亦如此。所以，周子舒被晋王、段鹏举抓捕入狱后，毕长风等山庄旧部后人不顾个人安危劫狱，还都渴望加入四季山庄，希望已经脱离天窗的周子舒重振四季山庄威名。在没救出周子舒前，老温就替周子舒做了主，把渴望加入四季山庄的旧部之后都收为弟子。
相比之下，老温温客行就没那么幸运了，没那么多忠心耿耿的下属。他虽是鬼谷头子，但鬼谷之人却并没有几个听命于他，哪怕是十分之一都没有，仅喜丧鬼带领的薄情司认他这个鬼主，其他恶鬼分管的部门则联合毒蝎害他。
周子舒虽上头有个晋王，但下属整体上还是听话的，哪怕里头有段鹏举这样的野心家，在他眼皮底下也是有贼心没贼胆，所以倒还能睡睡安稳觉。温客行就不同了，他虽是权力最大的那一个，但却没一个安稳觉醒。
他八岁起生活的这个地方——鬼谷，是一个阴暗的地方，没有人间仁义礼智信的逻辑，唯一的逻辑就是弱肉强食。因鬼谷中他武功最高，资质也不错，且老鬼主还是他干掉的，之后还先后干掉了原十大恶鬼，所以鬼谷中人都怕他三分，这才让他当了鬼主。然而怕归怕，恶鬼们还是想取而代之的，表面的恭敬下哪时哪刻不在寻找机会反攻。
所以表面臣服的无常鬼早在出鬼谷前就和毒蝎勾搭上了。势力在南方的毒蝎跟势力在西北的天窗一样有名，所不同的是天窗是只效忠于晋王，而毒蝎则是只要给足钱什么人都可以杀，只要不损害毒蝎头子蝎王义父赵敬的利益就行。
毒蝎虽然厉害，可鬼谷也不弱，加上鬼谷里各股势力相存，吊死鬼没被温客行杀死前，无常鬼除了要防喜丧鬼，还要防吊死鬼，且新任鬼主也不是吃素的，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勾搭着毒蝎，一切静观其变。随着吊死鬼死去，温客行驱三千鬼众出谷，他本人也到人间活动，正合了无常鬼的意，只要温客行出了鬼谷，动起手来就方便多了。
不过，无常鬼并不知道吊死鬼已死，更不知道是温客行干的，还清楚温客行武艺超绝，所以初出江湖时也不敢直接杀温客行，只管积极协助毒蝎。为了表明自己与毒蝎合作的决心，与毒蝎一起灭镜湖派，追杀泰山派掌门傲崃子，操作戏院抛尸，大闹英雄大会……
他的这些举动，温客行早在镜湖派灭亡时就看出了端倪。灭门进入尾声时，温客行也在现场，看着周子舒用白衣剑对付那群自称是鬼谷的人，作为鬼主一眼便看出那些自称是鬼的人并不是真的鬼，真的鬼已经离场。随后在荒庙追杀张成岭的人也不是真的鬼。但此时的温客行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恶鬼指使的。他倒也不意外有人勾结外人，毕竟在鬼谷生活了二十年，早就看清里头的人的嘴脸，这些人为了利益谁都可以背叛，包括他这个鬼主。
直到经历了义庄那一劫后，温客行才知道叛徒是无常鬼。他和周子舒在义庄中了醉生梦死，还被一群药人围攻。这些本来并不是为了对付他们的，而是为了防止琉璃甲被其他人盗走。
喜丧鬼、艳鬼践行薄情司宗旨掳走负心汉穆云歌时，穆云歌恰好在傲崃子面前路过，并求救。傲崃子虽武功不怎么样，但为人却仗义，不顾身上的伤立马追了上去，欲救穆云歌。无常鬼便借机嫁祸于喜丧鬼，把傲崃子杀死，夺走丹阳派陆太冲给傲崃子的琉璃甲，然后把琉璃甲藏于缠魂丝匣中，让长舌鬼前去义庄交给蝎王，自己则把傲崃子尸体带到三白山庄悬尸。
赵氏义庄是蝎王指定的交接地点，为防止出意外，又是放了迷药醉生梦死，又是放了一堆药人，这阵势如非高手只要闯入是必死无疑。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交接琉璃甲前，居然有高手闯入。
周子舒、温客行的忽然到来，让已经守候在此的长舌鬼也很意外，不过在没掀开棺材盖前他并不知道来者里有自己的鬼主，出了棺材后才知道温客行也在。面对主人起初是既意外又害怕，但发现对方中了醉生梦死后兴奋得不得了，拼命摇铃铛，驱使药人扑向温客行。若不是周子舒在被药人控制前给温客行放了血，或许两人就死在义庄了。就在旧疾发作的周子舒要被药人吃掉时，温客行清醒过来了，怒不可遏，长舌鬼你叛变对付我也便是了还敢对付阿絮，先是解决长舌鬼，然后把药人全部处理掉。
长舌鬼是无常鬼的部下，他的叛变已经让温客行怀疑无常鬼。接下来无常鬼操办的戏院分尸案，也有可疑人员参与，那个弹琴的人的琴声很诡异，与当初追杀张成岭的魅曲秦松有相通之处。尽管此时温客行还不知道药人是蝎王控制的，但却知道魅曲秦松是毒蝎的四大刺客之一，依此判断无常鬼与毒蝎勾搭。
但他不想深究，让无常鬼与毒蝎暗中勾结搅乱武林挺好，天下大乱正是他想看到的，可也不想让无常鬼过于放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在罗府召集众鬼时，故意在无常鬼面前杀了白无常，还让无常鬼表态。无常鬼知道温客行怀疑自己，赶紧撇清关系，称赞谷主杀得好，还说戏院抛尸一事是白无常具体操办的，他并不知道详情。
白无常当了冤死鬼后，无常鬼没有收敛，英雄大会上只是随便亮个相，把时间都留给赵敬表现自己对高崇的兄弟情义。他不仅想取代温客行，还渴望回到人间，以为与蝎王勾结，帮助对方拿到琉璃甲后，对方就会帮自己实现愿望，结果被狠狠地算计了。英雄大会后，蝎王给无常鬼、急色鬼等一众与他合作的鬼众都施了蛊术。如此，无常鬼只得完全听命于蝎王。
之后，随着喜丧鬼、艳鬼被蝎王拿住，薄情司也效命于蝎王。不过具体去办事的还是艳鬼柳千巧，柳千巧求蝎王只要放过她主人，她什么都可以做，蝎王答应了。哪怕不答应，喜丧鬼也不会帮着蝎王做她不想做的事，她虽称温客行是疯子，但其实还是关心温客行的，所以当温客行从段鹏举手上救出周子舒回到鬼谷后，她又叫起多年前常叫温客行的名字“阿行”。
柳千巧虽为蝎王做了不少事，但那些事都跟温客行没什么关系，如蝎王是叫她去做损害温客行的事，大概是不会做的。虽说她对温客行不及她对喜丧鬼，但一直来对温客行并无二心，哪怕是后来为救喜丧鬼给蝎王卖命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在假死局里，并不知道死的人非温客行的她给“温客行”披麻戴孝、烧纸钱。假死局后，又回到了鬼谷。知道她忠心的温客行没有罚她，也没有罚喜丧鬼，而是把真正的叛徒无常鬼、开心鬼等关在了寒水潭。
可惜的是，柳千巧、喜丧鬼最后都死在了莫怀阳率领的武林正派手中，阿湘也惨死在莫怀阳手上，鬼谷里忠心于温客行的人都死了。而周子舒这边，除了韩英死了后，投奔他的四季山庄旧部之后都活着，周子舒归隐雪山后，应该是跟张成岭一起重振四季山庄吧。联想起温客行的悲惨身世，更心疼他了，众下属里，本来忠心的就没几个，最后还全死了。还在他还有周子舒和张成岭，不然估计要跟着阿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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