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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佛教能有今天(现代佛教十大僧人)

时间:2023-11-19 04:02:28 阅读:230 作者:书一生恩怨

太虚法师、虚云法师、倓虚法师,并称为民国佛门“三虚”,他们都对近现代岭南佛教的发展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清末民国时期,佛门衰微,戒律松弛,加之庙产兴学运动和新思潮的冲击,各地毁寺逐僧风气迅速蔓延,佛教的处境堪称空前未有的“惨烈法难”,“迫害佛教的不再是少数帝王官僚,而是整个社会,佛教大有被连根拔起的可能,诚可谓面临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当时,广东佛教尤陷入重重危机,乏人主持。一方面,是外部侵吞庙产的严峻形势。如:民国十一年至十七年(1922-1928),广州市政厅为筹集北伐军饷和市政建设经费,先后将大佛寺、西禅寺、浮邱寺、无著庵等全市寺庵列为公产拍卖,虽然各寺庵僧尼为保护寺产想方设法筹款赎回寺庵产业的全部或部分,但仍有许多无力赎回的寺庵房产被富商买下改建成商铺或民居。民国十七年(1928),海幢寺部分被辟为公园;千年古刹光孝寺被改为警官学校,六榕寺范围因建马路而一再压缩。而另一方面,则是佛教内部的颓败。如虚云法师所言,“僧伽堕落,粤中尤甚”,1934年他至南华寺时见“圣地道场,变作修罗恶境,祖庭成牧畜之所,大殿为屠宰之场,方丈作驻兵之营,僧寮化烟霞之窟,菩提路列肉林酒肆,袈裟角现舞扇歌衫,罪秽弥伦,无恶不作”。

在这种形势下,佛门有识之士开展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复兴佛教运动,强调佛门戒律,开展佛教改革,推进僧伽教育。“三虚”对振兴近现代岭南佛教贡献巨大:太虚法师莅临粤港弘法,宣传开展新佛教运动,并创办岭东佛学院培养人才,虚云法师复兴南华寺、云门寺,弘法传戒,整肃纲纪,重振禅风;倓虚法师早年在北方弘扬天台,建寺办学,尤其对东北佛教贡献突出,1949年应虚云法师及香港联合会之邀南下,驻锡香港弘法精舍,开创华南学佛院,设立中华佛教图书馆,讲经弘法、办佛学讲座,将湛山宗风及湛山僧团近乎完整地带到香港。及至今日,“三虚”思想及实践仍对当代岭南佛教有着积极的指导意义。

岭南佛教能有今天(现代佛教十大僧人)-第1张

太虚法师

一、太虚法师与岭南佛教

太虚法师(1890-1947年),俗姓吕,法名唯心,字太虚,近代著名高僧。他提出“教理革命、教制革命、教产革命”三大佛教革命口号,倡导佛教复兴运动和改革旧的僧团制度,一生投身于振兴佛教事业,是近代佛教运动中著名的思想家、理论家、实践家和教育家。

太虚法师早年即在广州接触到了革命思想。宣统二年(1910),太虚法师应邀协助广州白云山双溪寺栖云法师创办广东僧教育会,专门负责佛学宣传工作,发表佛学及诗文,并“引起一般社会知名之士,对佛学研究的兴趣……与当地的官绅及学界、报界结了不少文字缘,遂开广东研究佛学的风气”,后来还被推为双溪寺的住持。广东是革命的策源地,太虚法师当时亦多与革命党人往来。这段经历对太虚法师后来的佛教革新运动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其政治社会思想乃由君宪而国民革命、而社会主义、而无政府主义。他自述:

时我一方面住居僧寺,以宣扬佛学及发表诗文,与官绅学界士大夫交游;复以栖云移寓省城浮印寺,所交党人粗豪放浪、横蛮诡怪者无所不有,我既与之往返甚密,亦时与俱化。而各种秘密集会已时参预。令我煆炼成敢以入魔、敢以涉险的勇气豪胆者,皆由于此。

在那个时候,我对于佛教改进的思想,就是要怎样根据佛教的真理,适应现代的国家和社会,使衰颓的佛教复兴起来。由于此种思想的影响,随着中国维新和革命趋势,与革命党人自然而然的接近,在思想上也受了社会主义、三民主义很大的影响,这是我在广东所经过的大概情形。

弘法岭南,推进佛教新思想  太虚法师宣统年间曾在粤港弘法,讲习佛教。先在广州华林寺宣讲佛教学,又在狮子禅林组设佛学精舍。“每星期从白云山到城内讲二三次,并编佛教史略、教观诠要等,所讲大约为天台宗、禅宗的学理”,也讲《维摩经》,并与很多佛学知识分子相呼应,“遂成为广州知名的讲佛学法师”。这也是太虚法师讲学著述之始,宣统二年(1910),太虚法师得粤中达官大绅推重,被举为双溪寺住持,次年发起改双溪寺为摩诃讲园,强调佛教诸宗平等,倡导佛教入世,鼓励在家信徒学习维摩诘菩萨荷担救世使命。后来由于广州革命失败,太虚法师遂返上海。尽管此间间不长,但与岭南佛教界结下了深厚法缘,如邓尔雅、林君复、夏同和、邹鲁、叶夏声、陈静涛、梅光羲,都成为大师之法友,而广州革命精神也成为太虚法师改革佛教的一股思想源流。

民国九年(1920),广州庚申讲经会代表李观初来沪迎候太虚法师讲经。太虚法师先在东堤议员俱乐部讲《佛乘宗要论》,又应之请至香港,于名园讲学三日。此次太虚法师在香港虽只留住十余日,却开启香港宣讲佛学之风。

民国二十一年(1932)十二月九日,澄泓法师代表潮汕缁素迎请太虚法师弘法。十日,太虚法师偕会泉法师到汕头,在六邑会馆讲《存心与择法》,又至商会开讲《心经》三日。十三日,太虚法师至潮州开元寺,讲《〈心经〉大意》。十四日,讲《佛法与救国》《十善业道经大意》。十五日,开元寺念佛会讲《〈阿弥陀佛经〉讲要》,又应第四中学之请讲《佛学的色法与物》。十六日,返还汕头,于商会讲《〈阿弥陀经〉大意》。此次在潮汕弘法期间,太虚法师得到各界热烈欢迎,在坐汽车往讲经会场时,“观者途为之塞,两傍俊男俏女,延颈凝眸,争睹法师丰采”,在汕头市商会后厅讲经时“入座听者五六百人,旁听者约数百人”,盛况空前。

期间,太虚法师应允出任岭东佛学院院长,并令弟子大醒法师直接负责筹备事宜。随后,大醒法师主办的《现代佛教》由厦门迁往汕头出版,而《人海灯》则也由岭东佛学院负责编辑。受太虚法师的影响下,潮州开元寺成立了整理僧伽委员会,改十方传法制为十方选贤制,并订立《开元寺常住规约大纲》,规定“常住住持自民国廿二年(1933)春季改为十方选贤制,每一任任职三年,由常住全体职事及大众代表开会选举十方有道有学之大德任之,其职权统理全寺僧众修学、弘化等一切事宜”。在此之前的二百年间,开元寺一直是曹洞宗传法寺庙,住持只能在曹洞宗法派中选任。之后,寺内还设立了通俗演讲所、素食处、佛经流通处、民众阅览处,这也是响应了太虚法师所倡导的佛教改革。

民国二十四年(1935)十一月三十日,太虚法师偕竺摩法师、苏慧纯抵香港,先后发表演讲《优婆夷教育与佛化家庭》《从香港的感想说到香港的佛教》《弥勒上生经》《八识规矩颂》《成了观音菩萨》《阿兰那行与养成僧宝》《菩提场之念佛胜义》等。十二月十四日,太虚法师偕竺摩法师、陈静涛去广州,驻锡六榕寺广州佛教会,铁禅和尚、江孔殷、谢英伯、江颖叔、李因如等热烈欢迎。十五日,太虚法师在广州民众教育馆讲《禅宗六祖与国民党总理》。十六日,应虚云法师之邀至韶关南华寺瞻礼六祖。当时,正逢南华寺开戒,太虚法师于十八日为南华僧众开示《赞扬六祖以祝南华之复兴》。十九日,回广州,应中山大学哲学系之约,讲《佛教与中国文化》。

在广州期间,太虚法师还应勷勤大学(教务长陈定谟)约,往讲《三十唯识论》;至居士林,讲《心经》《弥勒下生经》。后应各方邀请而有所讲说者尚多,如:于复旦中学讲《佛学之人生道德》,于居士林讲《清信士女之学佛以完成正信为要素》,于广州佛学会讲《佛学会应注重于学》,于广州觉苑讲《觉苑应为修七觉之苑》,于菩提林讲《如何发菩提心修菩萨行而不退》等。民国二十五年(1936)一月,太虚法师在广州居士林讲《弥勒下生经》圆满,又经香港至汕头,在汕头庵埠龙溪中学讲《由三种所依显念佛胜义》。在海澄,讲《构成佛教之要素》。在潮州开元寺,讲《从信心上修学戒定慧学》。在汕头,讲《弥勒下生成佛经》。二十四日,还抵上海。太虚法师此次在粤港宣讲佛法之行,长达一个半月,对普及佛教观念、推进岭南佛教新佛教运动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创办岭东佛学院  民国二十一年(1932)十二月,太虚法师应潮汕佛教界缁素之邀,偕同会泉法师、侍录守志同往,于潮汕各县市弘法一周。在驻锡开元寺演讲佛法期间,寺内大众恳请法师于寺创办岭东佛学院,培育僧才,弘扬佛法。当时,太虚法师对“对于岭东佛化及僧教育十分注及”,不仅关心指导佛学院建设,还帮助潮州开元寺从中斡旋,努力收回被寺内警、商、学各机关所占房产。

此前,民国十二年(1923)开元寺就已成立“岭东佛学院筹备处”,这也是受到太虚法师创建武昌佛学院等鼓舞。可是,由于经费和人才方面的不足,一直未能实现。民国二十一年,潮州开元寺“副寺澄弘法师由闽南佛学院毕业归来,鼓吹兴学,教育僧材,振兴佛教;当下得其同志从礼法师,极力赞许,遂商之本寺退居智臻和尚、住持精光和尚、福来和尚、根宽监院、纯寂监院、纯密阿阇黎及阖寺两序大众等一致赞成通过,并公推智臻退居和周觉心居士亲往厦门,恭请太虚法师,莅潮宏法,并要求为本院院长,指导一切。”这次使得岭东佛学院得以正式成立。

民国二十二年(1933)十月九日,岭东佛学院几经筹备,举行隆重的开学典礼。学院以“造就佛教住持僧才弘法利生”为宗旨,太虚法师亲为题写“岭东佛学院”之校名。

岭东佛学院讲的学目为:“一、整理僧制。二、提高僧格。三、振兴佛教。四、利益社会。”下列九项科目,分三年教授:三民主义、国文、历史地理、理科常识、戒律、经论、伦理哲学、音乐(佛教歌赞)、体育(静坐艺术)。学僧多时达43名,分甲、乙两班,每日授课六小时及朝暮课诵、过堂用斋。教职员工一共有14位,太虚法师担任院长,大醒法师担任教务主任,寄尘法师担任代理教务主任兼史地艺术教师、从礼法师担任事务主任、窥谛法师担任训育主任兼佛学教师,静贤法师担任佛学教师、通一法师担任国文教师、本森法师担任佛学教师、智诚法师担任监学兼公民教师、澄弘法师担任会计庶务兼佛学算术教师、马楚生担任国文史地教师、朱善清担任国文公民史地教员。岭东佛学院师资多毕业于武昌佛教学院、闽南佛学院、安徽九华佛学院者,接受过较为系统的新式教育。这也使得岭东佛学院一经成立,即富有朝气蓬勃、革旧鼎新的面貌。

岭东佛学院是由太虚法师所创办的广东近代第一所佛学院校,这标志着从传统丛林教育向新式学院教育的转型。岭东佛学院还出版佛学杂志半月刊《人海灯》以及学僧论文集《南询集》等,传播佛教革新思想和理念。1935年,岭东佛学院组建了研究部,并聘请太虚法师高足现月法师主持其事兼任主任,研究内容为法相唯识系、法性般若系、小乘俱舍系、中国佛学系、融通应用系。五系学说研究,各系均延请专门学者,分别指导研究,以资深造。融通应用系以院长太虚法师之学说为标准,其余四门择一或二研究。岭东佛学院后来虽因多种挫折而停办,但其对近代岭南佛教教育以及新佛教运动的意义却十分深远。

维护佛教戒律

在近代,王宏愿以潮汕为中心弘传东密影响很大。王弘愿得传法灌顶,为广东居士传密之始。太虚法师八宗并弘,早前曾在《海潮音》对王弘愿译著及密宗积极介绍,认为以此可以补中国佛教之不足,有助于佛教的振兴。1924年,王弘愿迎请日僧权田雷斧灌顶传法,太虚法师以权田雷斧“其年七十余时犹娶妾”,曾致书王弘愿不应将权田雷斧以密教阿阇梨视之,因而只能以哲学者视之,可以周行讲学而不应开坛灌顶。因为涉及佛门戒律,尤其王弘愿居士身份灌顶传法之举,“以优婆塞居比丘等六众之上,统率七众”违背佛制,太虚法师严明指出:“其为密教之传法阿阇黎者,决只可菩萨比丘僧为之,而余众不得窃据其位。使违此义,则仍当本其大悲,用其方便,以力为检举绳正,不稍宽假也。”

太虚法师本身不排斥密宗,但希望“革去东密之荒谬部分,摄其精要,融合台密、藏密及被轻实重之所云杂密,继印度超岩寺重建系统之组织,以小大戒律绳其行,以性相教理轨其解”,对于密法应当“一、当学日密、藏密、纳于律仪教理以建中密;二、密宗寺当为一道区一寺之限制……今日本与蒙藏之密宗,殆已同昔年之红教,末流之弊,在所不免!故中国应学宗喀巴以教理戒律为之轨范,建为中华之密宗;不应一概承受也……当由有力比丘分子,以出家戒律为基础,以性相教理为轨范,而后饱参日密及藏密,同化而成一种中密,实为当今唯一之急务,唯一之企图。”

岭南佛教能有今天(现代佛教十大僧人)-第2张

虚云

二、虚云法师与岭南佛教  虚云法师(1840-1959年),俗姓萧,名古岩,字德清,六十岁后改字幻游,号虚云,近代禅门尊宿。他一生“坐阅五帝四朝”,一身而系禅宗五宗法脉。传法曹洞,兼嗣临济,中兴云门,匡扶法眼,延续沩仰。虚云法师不仅是禅宗泰斗,更是佛门中流砥柱。每当佛教危难之际,他必定挺身而出,“五家纲宗,藉以振起,而整个佛法,胥赖撑扶于不堕”,“其建树、道德、年齿、悟证之伟大高深,为近千年来所罕见”。虚云法师在1934-1952年间驻锡岭南,先后兴复祖庭南华寺、云门寺,期间又重修曲江大鉴寺、月华寺、无尽庵等,对重振岭南丛林贡献卓著。重兴南华

民国二十三年(1934),虚云法师“一夕三梦六祖催去”,不久即有李汉魂致书礼请主持重兴南华寺,“以六祖道场亦有继憨山重修之必要,遂有岭南之行”。

当时,南华寺已衰颓至极,“(子孙徒众)房分只有五家,其数不上十人,不居寺内,各携家眷住于村庄耕植牧畜,无殊俗类。其祖殿香灯僧,归乡人派管。每逢二八两月祖诞所有收入,由乡村管理。宰杀烹饮,赌博吸烟,人畜粪秽,触目掩鼻……除祖殿、宝塔及苏程庵一部份稍为完整外,其大殿、经楼、方丈、僧寮均皆摧朽,容众无所”,“不独四事俱无,即门屏、几桌、卧具、碗箸而亦无之”。虚云法师一到南华,就将其改为十方丛林,任僧栖止,并严整道风。他认为南华祖庭“非弘法不能重兴,非受戒不能弘法”,于是整肃纲纪,制定规约,传授戒法,当年冬天即为数百佛子传戒,还特设戒律学院教导僧众戒子。历尽十年艰辛,兴建殿宇,增置产业,弘法安僧,终于重振六祖宗风,将南华寺建成为广东第一大丛林。

虚云法师自述在南华寺次第完成了十件大事:  第一,更改河流,以避凶煞;  第二,更正山向,以成主体;  第三,培山主以免坐空,及筑高左右护山,以成大场局;  第四,新建殿堂,以式庄严;  第五,驱逐流棍,革除积弊;  第六,清丈界址,以保古迹;  第七,增置产业,以维常住;  第八,严守戒律,以挽颓风;  第九,创禅堂,安僧众,以续慧命;  第十,传戒法,立学校,以培育人材。

如此,新建寺庙殿堂房舍243间,新塑大小圣像690尊,建成曹溪门、放生池、五香亭、宝林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灵照塔、六祖殿、方丈室、虚怀楼、报恩堂、钟楼、伽蓝楼、客堂、待贤楼、香积厨、斋堂、回向堂、回光堂、延寿堂、念佛堂、东贤殿、云海楼、西归堂、鼓楼、祖师殿、云水堂、韦驮殿、维那寮、班首寮、如意寮、禅堂、观音堂、西贤殿、无尽庵、海会塔、飞锡桥、伏虎亭、卓锡泉等,南北深一百五十一丈,东西广三十九丈五尺,规模始具,“堂宇可容僧伽五百人,租谷亦差足半年粮食,四事供养,具体而微,佛子住持,宁心无虑”,又请省府派员履勘划界,保存寺庙基业。虚云法师有感佛法衰微,是因为“释子挂名受戒而不遵崇,外服袈裟,行同凡俗”,于是在南华寺建立长期戒坛,逢年传戒,期满后入学戒堂重行熏习,以资深造。每年传戒,八方戒子云集求法,盛况空前。

兴复云门  民国三十二年(1943)十二月,虚云法师在重建南华寺之后“将南华职务付弟子复仁主持,一笠、一拂、一铲、一背架、一衲随身,迳往乳源中兴云门寺”。云门寺是云门宗开宗道场,可惜经年日久,“已日就倾圮,残屋颓垣,沦于榛莽,野狐山兽,踞为巢窟,凋残荒废”,唯“荆棘丛中,残存古寺内肉身一尊”。“时值抗战军兴,倭寇深入,烽火漫于全国,财力限于一隅,物质缺乏、人事周章、建设艰难,固有十百倍于南华时代者。”

虚云法师克服种种艰难,“集少数工人,自爆石,自烧砖瓦,自伐木材,自建造,自髹漆,自造像,自开垦,自种植”,进行寺庙建设,并在寺中收容避兵难民。在日寇攻陷曲江前夕,还从南华寺将六祖、憨山、丹田真身移至云门守护。直至1949年,寺庙本竣工,殿宇、佛像已经完成十分之九,共计建成“殿、堂、阁、寮、厅、楼、库、塔共一百八十余楹,连放生池及碾房、海会塔,共占地积约二十余亩”,供奉大小佛菩萨像80余尊以及《大正藏》《碛砂藏》《续藏经》《大藏遗珍》各一部,成为岭南仅亚于南华寺的又一大丛林。

1949年,虚云法师根据现实需要秉承百丈农禅家风,筹办大鉴纺织缝纫厂,解决僧众自给问题,并成立了云门山大觉农场,组织僧伽开垦荒地。凡寺中共住者,均需垦荒种植,种籽、农具由常住供给,收成由常住和个人均分。虚云法师认为,过去僧伽经济来源——租息、募化、香火、经忏等皆不可复恃,僧伽经济必须在“劳动生产”之条件下,自给自足。如此,才能保证寺庙的经济来源,适应新的政治社会环境。

1951年6月19日,虚云法师在云门寺传戒,这也是云门复兴后第一次传戒。由于云门宗传至十世光孝深而止,其后失传,宗派不继。虚云法师特为考查派系,度僧数十人;八月初三日,在六祖真身之前付嘱云门法卷于佛源、朗耀、法云、净慧等五人,为云门宗第十三代。于是兴灭继绝,为云门宗延一线法脉。

成立广东佛教会及兴办学校  虚云法师在践行丛林传统的同时,很支持太虚法师的革新理念,也采取适应时代的变革。早在1930年住持鼓山期间,虚云法师就对太虚法师书写言,“本欲彻底革新,又恐过于激烈,故随顺方面,略微刷新。除禅堂外长期坐香,添设老堂,造神林外,另设佛学院一所。所据诸方情形,稍又顺时教,附授三民、史、地各学科,以普常识”,并且还特聘请太虚法师的弟子大醒法师担任院长授课。在开展佛教教育、成立僧团组织等事业方面,虚云法师与太虚法师都有着高度的共识。1941年,虚云法师筹建广东省佛教会。1943年,二人在重庆会晤,交流僧教育及组建广东省佛教会事宜。回到南华寺之后,虚云法师联合复仁和尚、观本法师,与张子廉居士、关伯平居士、高洁居士等,共同策划进行,在韶关组建广东省佛教会。四月十六日,广东省佛教会正式成立,虚云老和尚任理事长,复仁和尚任副理事长。随后在六月,虚云法师成立了南华戒律学院,教导青年僧众及戒子深入学习戒律;又于宝林门内,办义务小学,收教乡村贫民子弟。

禅戒并举  虚云法师不仅重视禅修,而且也特别强调戒律。他认为“用功办道,首要持戒。戒是无上菩提本,因戒才可以生定,因定才可以发慧。若不持戒而修行,无有是处。”早先,在云南时期,虚云法师即“借传戒,把云南佛法衰败现象扭转过来”,使僧人“渐知要结缘,要开单接众,要穿大领衣服,要搭袈裟,要上殿念经,不要吃烟酒荤腥,学正见,行为逐渐改变”。所以,在主持南华和云门期间,虚云法师继续以传戒来教导僧众。南华寺每年春季都传戒,而且还设有戒律学院,寺中例行半月诵戒、结夏安居以及“告香”等。这对传播佛教清净戒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虚云法师兴复道场,丕振宗风,培育人才,严整戒律,“不特贯彻百丈禅师创立丛林制度的宏愿,并实践了千年丛林教育的风范”。他所住持的寺庙,不仅保持了传统丛林建置、规约、仪轨式和修行方式,而且适应时代要求做出一定权变和革新,更加容易被当时佛教界所接受。诚如黄心川先生所指出的,“如果说太虚的革命派是代表了佛教未来发展的方向,但在当时却没有‘机缘’,不能够“契理契机”的话,那么虚云的传统派则是代表了与社会相适应的另一‘机缘’的方向”。

岭南佛教能有今天(现代佛教十大僧人)-第3张

倓虚法师

三、倓虚法师与岭南佛教  倓虚法师(1875-1963年),法名隆衔,晚年自号湛山老人,近代天台宗宗师、佛教教育家。他一生以“看破、放下、自在”为要旨,弘法、建寺、安僧,每复兴一大道场必附设佛学院办学培养人才。天台宗在近代能够盛传于北方,并且分灯港台及海外,倓虚法师居功至伟。

1949年,太虚法师应虚云老和尚复兴光孝寺之邀并香港联合会之请南下,在香港东莲觉苑开讲《金刚经》,法缘殊胜,深得四众弟子仰慕。叶恭绰、王学仁、黄杰云、楼望缵、林楞真等礼请倓虚法师住持荃湾弘法精舍,成立佛学院,培养僧才。弘法精舍创办于1939年,系黄杰云、李素发等居士出资兴建,请宝静法师来港主持并成立弘法学社。1940年,宝静法师离港,弘法精舍曾致信礼请太虚法师南来主办华南佛学院,不过未能成行。后来,弘法精舍曾一度荒置,直至倓虚法师来港弘法。倓虚法师1950年被选为香港佛教联合会会长,后曾历次被选,但其婉辞未就而只担任一董事席。

创办华南学佛院  1949年4月,倓公创办华南学佛院,担任首任院长兼主讲。叶恭绰、王学仁、黄杰云、楼望缵、林楞真等居士为学佛院护法董事。叶恭绰、楼望缵、吴蕴斋、江上达等居士负担常年经费,王学仁、黄杰云、林楞真居士负责借用弘法精舍。原计划议招收学僧10名,每月经费港币1000元,三年一期毕业;后因学僧众多,倓虚法师又特向董事会要求增加10名,经费每月1300元,勉强支持。首期招收学僧21名,经费暂由董事会诸居士等筹措,学僧实行工禅制度,半日工作,半日学法。由于叶恭绰、楼望缵、江上达三位居士相继离港,经费陷入困顿,幸有吴蕴斋、江上达居士等资助,及每年启建水陆法会一次收入,学佛院方得以继续。

华南学佛院是香港近代第一所正式的僧伽学校,基本延续倓虚法师以前在青岛湛山寺等处的办学传统。华南佛学院课程以天台三大部———《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为主,并有楞严、法华、唯识、止观、净土、各项仪轨等课程,还有历史、地理、国学、医学等课程。医学———《伤寒论》,由倓虚法师亲自观临指导。倓虚法师又请来曾经一起在东北弘法的定西法师和乐果法师来港授课,时称为“东北三老”。关于“华南学佛院”的名字,倓虚法师特别指出“不名‘佛学’而名‘学佛’者,旨在注重行持,于佛法奥妙中有真修证,有真受用,以期将来,宣演圣教,净化人心,赓继佛法慧命,阐扬大乘精神”。

1952年3月,第一期学僧毕业。倓虚法师续任院长,又招收第二届学僧20余名(包括新学僧及部份首届学僧),办学经费主要由每年一次水陆法会筹募。1955年4月,华南学佛院第二期学僧毕业。两届毕业的学僧共有23人,其中第一届毕业者10人,第二届毕业者13人。除了被越南华严寺邀去1名外,毕业学僧均分别在东林寺、大佛寺和华南学佛院中服务。当时,由于香港经济萧条,学院经费困难,若仍三年为一期恐怕后难为继。并且,主讲授课的定西法师、乐果法师先后被信徒迎请住寺弘法,倓虚法师于是将华南学佛院改为研究性质,学额与学期均采为活动性、适应性,学僧任选一科,专门自修。倓虚法师发愿:“只要道粮不缺,老朽有生之日,即为培育僧材之年,以报佛恩,兼满各护法居士之弘愿!”

倓虚法师是香港近现佛教教育的奠基人。华南学佛院开办两届,培养了许多杰出的僧才,如智开法师、圣怀法师、净真法师、大光法师、智梵法师、宝灯法师、法藏法师、济涛法师、河清法师、了一法师、明远法师、成祥法师、永惺法师、畅怀法师、泉慧法师等。倓虚法师将天台第四十五代法卷传于明远法师、妙智法师、圆智法师、宝灯法师、智梵法师、大光法师、永惺法师等人。他们成为了后来重振香港佛教的中坚力量,并将天台法脉在港台及海外传播开来。

讲经弘法及创建中华佛教图书馆  倓虚法师在香港期间,一直讲经不辍,耄耋高龄仍常奔走于香港东莲觉苑和弘法精舍两地弘法,往往经常讲完经当天就往返。弟子不忍,怕其劳累,他却教导“讲经虽然辛苦一点,但于俗于僧都有好处”。

1957年,倓虚法师在九龙界限街购置一幢新楼,创办中华佛教图书馆,任馆长,吴蕴斋居士任副馆长。馆内有各种大藏经七部,各种散装经典、语录著述二万余册。图书馆每周除星期一外,全日开放,任人借阅,还举办星期讲座。此为开香港佛教文化事业之创举。倓虚法师在1958年4月15日中华佛教图书馆的开幕式上谈及办馆初衷和使命:

窃以世运之隆替,民族之兴盛衰落,莫不以文化为转移。佛教为文化之泉源……消弭残酷之兵灾,非复兴东方文化不为功,而复兴之道,尤当以慈悲平等大无畏之佛教为急务。本馆同人有鉴于此,故有本馆之筹设。因晚进佛教,多重于山林之修持,故误被社会人氏,讥为消闲品,普罗大众。有欲研求佛法者,殊感无门可入,无经可读,无师友指导。基于以上的因缘,倓虚到港以来,即发愿创设佛教图书馆,以期佛法,能普及社会。

本馆之使命:(一)无条件开放任人阅读与借阅,(二)最少每星期作一次通俗演讲。(三)印送佛经。……望对于此馆,嗣后继续加以指导与爱护,使此文化之泉源,由涓涓而汪洋,以收净化人心,实现人间净土之宏愿。

中华佛教图书馆成立之后,倓虚法师又应弟子之请,每周日于馆中开讲《楞严经》,风雨无阻。听众座无虚席,常常人满拥挤无插足之地。至1963年春,倓虚法师讲《楞严经》圆满,又应请讲《金刚经》。本来弟子出于倓虚法师健康考虑,恳请他休息,不要讲经,倓虚法师言:“我答应讲金刚经,一定要讲,讲多少,算多少。人生是个梦,生死涅槃本来平等,何必把生死看的太严重!讲经不能停止!”最后,仍是抱恙坚持把五月初十日当晚的第十七分“究竟无我”讲完,以免听众空跑。在生命之最后,倓虚法师仍在讲经弘法。他曾说过,“我出家的志愿,活一天就要讲一天经……弘扬佛教是应尽的责任,你们同学都要轮流讲经,佛教图书馆要永远的发展下去。”其为法忘躯之精神,令人感佩至极。

“三虚”是近现代佛门的楷模,他们以身为范,弘扬佛法,振兴岭南佛教,改变了传统岭南佛教的面貌,推进了佛教革新发展,也为佛门培养了一批杰出的僧材。“三虚”法脉弟子及再传弟子,很多都成为了当代佛门的中流砥柱———如太虚大师门下竺摩法师、圆性法师,虚云法师门下本焕法师、佛源法师,倓虚法师门下大光法师、永惺法师等。即以今日岭南佛教之发展格局,实仰赖“三虚”法脉之贡献。

佛门“三虚”———太虚法师、虚云法师、倓虚法师,对振兴近现代岭南佛教贡献巨大。太虚法师莅临粤港弘法,宣传开展新佛教运动,并创办岭东佛学院培养人才。虚云法师复兴南华寺、云门寺,弘法传戒,整肃纲纪,重振禅风。倓虚法师将湛山宗风及湛山僧团近乎完整地带到香港,开创华南学佛院、设立中华佛教图书馆培养人才,并以常年佛学讲座普及佛教知识。这些努力,改变了传统岭南佛教的面貌,推进了佛教革新发展,也为佛门培养了一批堪当中流砥柱的僧材。即以今日岭南佛教之发展格局来看,亦仍然深受“三虚”法脉及其门风的影响。

来源:摘自《地方文化研究》2016年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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