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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美丽的田野名字叫海婴(童年的海婴)

时间:2023-11-22 07:49:50 阅读:840 作者:芹泽多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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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美丽的田野名字叫海婴(童年的海婴)-第1张

童年的海婴

有片美丽的田野名字叫海婴

闫会才

一日在新华书店淘金,心灰意懒之时,不禁眼前一亮,竟差点喊出声来,因为一本我心仪的书映入了眼帘,这就是鲁迅的公子周海婴著的《鲁迅与我七十年》。

热爱鲁迅的人,自然对鲁迅的方方面面甚是关心。研读鲁迅,虽然时间已经很久了,但仍有许多不解之谜。比如鲁迅在儿子心中的印象、周建人与鲁迅的关系、有关朱安女士的情况、许广平与周海婴在鲁迅去世之后的生活等等。现在,《鲁迅与我七十年》,对这些问题一一进行了破解。

迫不及待地去读这本书,知道周海婴并不矫情,是在实话实说。谈到鲁迅的死,他写了这么一段:

说来也许奇怪,父亲去世前两天,我下午放学回家,突然耳朵里听到遥远空中有人对我说:“你爸爸要死啦!”这句话非常清晰,我大为惊讶,急忙环顾四周,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但这句话却异常鲜明地送入我的耳鼓。一个七岁的人就产生幻听,而且在此后这么多年再也不曾发生过,这真是一个不解之谜。姑且写下,以供研究。当时我快步回家,走上三楼,把这件事告诉许妈(周海婴的保姆。笔者注)。许妈斥我:“瞎三话四,哪里会有这种事。”

实话实说,也就让读者消失了阅读的距离感,这样,哪一个读者不愿意去接近这样的作者所写的文字呢。

正因为实话实说,所以作者行文十分坦率,不为父亲鲁迅讳。他谈到解放后上海发行的一本《鲁迅的故事》,在《秘密读书室》一节中有这样的文字:“多少个漆黑的夜晚,鲁迅来到这里,用张纸罩着电灯,聚精会神地读着读着。”周海婴说这个所谓的读书室在溧阳路,仅是一个藏书室,不是供读书用的,并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下的文字是:溧阳路藏书室。“石一歌”写作班子描述鲁迅在这间屋里刻苦攻读马列。这阴沉沉的房间怎么能久待!

如果鲁迅真有在天之灵,当他看到这段文字,我们想是会发出会心的微笑的。因为他的儿子周海婴理解他,他也是不需要别人捧杀的。

正因为实话实说,所以作者行文十分真诚。写到保姆许妈,他是满含真情,读了让人眼睛发潮。如果不是和许妈感情深厚,又怎么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呢?我们看周海婴写许妈在1946年春天来上海看自己分别时的情景吧:

临别时她默默无语,黯然伤神,眼眶里饱含着泪水,还给我塞了一些零用钱。我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忍着悲伤,默默地送她上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那慈祥而饱受生活磨难的面庞,只能对她留下的照片,沉入深深的思念之中。

一个来自底层的乡下妇女,周海婴竟对其如此有感情。我们从中似乎看到了鲁迅的影子。那是在《一件小事》中鲁迅对人力车夫的赞美啊!

按常理说,有些人周海婴可能不太好涉及,因为涉及这些人,如果是一般人心里准会疙疙瘩瘩,比如鲁迅先生的原配夫人朱安,比如曾和鲁迅有过论争的郭沫若。但周海婴写到了。他是怎么写的呢?

关于朱安,他写道:

对于我,朱女士表现出慈母般的关爱。一次在给母亲的信中说:“我听说海婴有病,我很记挂他。您要给他好好的保养、保养。”……有一次在信中提出:“你同你母亲有没有最近的相片,给我寄一张来。我是很想你们的。”直至病危临终前,她还念念不忘我们母子俩。我体会到她心理上对于周家有了后代是欣慰的。她是把我当作自己的香火承继人一般看待的。

关于郭沫若,他写到1948年11月乘华中轮北上途中,母亲为自己编织毛衣,郭见此情景,为自己题诗一首:

团团毛冷线,船头日夜编。

北行日以远,线编日以短。

化作身上衣,大雪失其寒。

乃知慈母心,胜彼春晖暖。

我们读了这些文字,知道周海婴对朱安是带着高度赞扬的口吻来行文的;对郭沫若这位父亲生前未曾见面但有过论争的对象(郭沫若曾在论争中说鲁迅是二重反革命呢),哪里还有一点芥蒂?

周海婴也写出了自己的疑惑。比如对鲁迅的死。鲁迅的主治医生是日本的须藤。须藤是日本“乌龙会”的副会长。“乌龙会”是个“在乡军人”团体,其性质是侵略中国的。据美国的邓医生说,鲁迅的肋膜里边积水,要马上抽掉,热度就会退下来,胃口随之就会开,东西能吃得下去,身体的抵抗力就会增加。如果现在就开始治疗、休养,至少可活十年。如果不这样做,不出半年就死。遗憾的是,须藤医生并没有按邓医生所说去救治,结果在邓医生会诊半年后,鲁迅就死了。后来,许广平多次到日本访问,惟独须藤医生没有照面,这又怎么讲呢?

周海婴也写出了自己的苦恼。1986年6月,为了鲁迅著作的权益问题,周海婴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人民文学出版社。结果是一审败诉,再审还是败诉。对此,周海婴是一万个不明白、不理解。怎么会是这样呢?他说:“这是我所万万想不到的。我永远不服这样的判决。”是啊,周海婴作为一个公民,也有合法的权利,怎么不应该依法办事呢?不是讲要以法治国吗?

周海婴引领我们走进了一片美丽的田野。我们不仅可以在此破解心中的关于鲁迅的迷惑,还可以获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情况。这里所说挂一漏万,仅能从此窥见一斑,还是去捧起书读一读吧!

《鲁迅与我七十年》周海婴著 南海出版公司2001年9月第1版

刊于《中国教育报》2007年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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