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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两棵香樟树
文/张春葆
主干如圆仓， 硕壮的伞柄
撑起层崖叠障的小森林
此乃村口两棵香樟树
沐浴阳光雨露千年，与小村同龄
樟树脏腑的大门向南敞开
一个弥勒佛，一个金观音
进出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和蚯蚓
脏腑潮润的世界，半腰折射光胴
不必担心眼镜蛇的惊现
白髯飘逸的长者告曰萧艳青风
江南的云影，小丛林的铜镜
村民的童趣被呼噜噜的东风唤醒
搭在树杈儿上的鸟巢被挪位
轻风习习，娇艳的甘露提醒出门
因热爱田间地头山坡上的植物
组装生命的恒常，不迷恋茂盛
生命传播时就意味着老去
敬慕樟树，不仅她散发芳馨
毫不吝啬，遮风挡雨为小村
即使腹盆尽被小生灵掏空
默默承受，毫不呻吟
不着意养颜，却尽显枝繁叶茂
不眷恋长寿，无求食补只售彩欣
樟树不瑟瑟于有风的寒冰
村童伴随着朔风呼啸声吆喝
紧跟壮汉于四野的麦田上狂奔
冲出与树顶齐明的山岚
看鱼群倾履水面又消沉
前世的形态，犹溪流激动
撞击乱石，怎得抱头哭痛
炊烟绕不过枝林
停留的时刻，将苍翠的茂叶洗涮
兀自独立，幸福倍感至亲
曾经的暴露，山外人的演变
她患有癌症，几百年不闻红尘
质地坚韧，香气驱虫
她的子孙不缺水，直到凋谢的日子
不缀拓展壤土，一寸寸抵御痛风
全村人的父亲，衍生体内致密的脉纹
村后的半山坡，佝偻蹒跚老者
矢志不渝，毅然让青屋翼冲
一场风清过境的雪灾
村民便葡蔔前行，樟树的支持
漫地瓦砾细料，樟叶伏地射香
门楣模糊，画夹里渗透出热泪
无法辨识的哀愁与喜悦
迎娶一波又一波新贵
一年又一年，与大别山共鸣
1992.12 (来稿：诗坛会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