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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不寻常(潘金莲是个悲惨的女人值得同情)

时间:2023-11-22 04:30:45 阅读:1015 作者:轮回中守候

很有意思,四大名著之中除了《红楼梦》之外的三部均没有女主角,甚至女性人物都很少。而《水浒传》虽也是一部没有女主角的著作,不过书里面的女性角色还不算太少,因此也大可以从中选出一个女一号来。而如果由广大读者投票海选这个女一号,樵人敢打赌,全无悬念,必定是潘金莲。

自《水浒传》问世以来,凭借评书、戏曲以及地摊文学的大力传播,潘金莲就火遍了大江南北。街头巷尾,任人津津乐道,啧啧评说。经千百年之意淫与品论,时至今日,潘金莲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18禁符号,以至于一提到她就联想到儿童不宜。

这也难怪,施耐庵创作这个人物,本来就是奔着千古第一淫妇去的。这恰恰和与之齐名,四大名著中另一位虚构女性人物角色林黛玉形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不过,潘金莲如果仅是淫荡,其文学魅力必不会如此巨大久远。樵人读了十遍《水浒传》方才敢动笔着字,对每个有名讳的人物,都多少有些认识和感悟。如今要写潘金莲,樵人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个女人不寻常!

从一出现。书中就介绍潘金莲原为张姓大户(《水浒传》中未提及姓张,读《金瓶梅》知之,哈哈)的使女,因不从主人的歹念,被主人倒贴嫁妆许给了武大郞。有人说这是潘金莲本性贞烈的证据,并以此欲为其张本。我以为,这仅是作者为了给潘金莲之所以会嫁给“三寸丁”武大郞安排的一个勉强合理的理由,仅是情节铺排的需要而已。但是,我们却可以从这个“不肯依从”看出,潘金莲不是个随意受人摆布的女人。

尔后,因躲避县里几个“浮浪子弟”的骚扰。武大郞携潘金莲迁居阳谷县。樵人以为,就是这次迁居避祸,让潘金莲看透了武大郞的软弱,内心中必定蔑视他,并从此吃定了他。进而在日后奸情泄露之后,竟毫不忌讳,放着武大郞伤病卧床,公然偷欢。

潘金莲下嫁武大郞,其实是大户主人的报复,这确是潘金莲的不幸。这是许多要为潘金莲翻案的读者最大的依据,什么“古代没有离婚制度”,“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云云。

然而这些统统都不是理由。

首先,宋代有离婚制度。对,没错,不仅有,还很详细。宋代法律之中的专门条文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什么意思?就是如果是因为夫妻不和慕而女子提出离婚,那么女子无罪,不须治罪。宋代除“夫外出三年不归、夫取其财而亡、夫离乡编管者”三种情形之外,妇女擅自离婚则要判刑两年,继而改嫁的,罪加二等。虽然有关离婚的条款仍明显偏袒男性,但潘金莲按“夫妻不相安谐”提出离婚,是不会被追责的,只不过舆论压力还是会有的(但她会在乎吗?)。

著名的例子有很多,比如李清照通过诉讼与二婚丈夫张汝舟成功离婚。

但大家也许还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即武大郞实际是一个好丈夫(除了丑些)。

在婚姻中,武大郎全心全意呵护妻子潘金莲,辛苦工作,老实本份。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吃喝嫖赌一样不沾,还对潘金莲疼爱有加,基本承担了所有家务劳动。关于这一细节,《水浒传》之中有多处描写:

武松初回家时,兄弟二人多年未见不得叙旧说话,反而是武大郎在楼下安排酒菜,潘金莲还为此训斥武大郎:“你看那不晓事的。”;三人入席,武大郎先请潘金莲坐了主位,可见对老婆不仅是疼爱,还有几分畏怯。武松去东京出差,临行前告诫兄长每日少卖炊饼,早些回家。武大郎言听计从,书中有道:“武大……真个每日只做一半炊饼出去卖。”郓哥对武大郎说破潘金莲与西门庆奸情,约定次日云捉奸,要武大郎少做炊饼去卖,武大郎第二天便“只做了两三扇炊饼,安在担上。”足见平日里炊饼都是武大郎自己制作,而潘金莲基本是不从事生产劳动的。许多读者因看了央视版《水浒传》里潘金莲早起蒸炊饼并伺候武大郎穿衣起床的镜头,忽略了原著中的诸多片段。

对于武大郎的付出,潘金莲不仅不领情,反而在日常中对武大郎动不动就恶语相向,挑刺生事儿:“这妇人往常时只是骂武大,百般的欺负”(看来果然是舔狗毁一生啊)。其实潘金莲的出身仅是一家大户(只是稍有资财之家,尚非官宦之门)的使女而已,并不比自由职业者武大郎 来得高贵。她敢于欺负老公,无非倚仗两点:一是自己美貌而武大郎丑陋;二是武大郎软弱。

没错,这两点都是事实。但绝不是潘金莲引诱小叔子、出轨乃至杀夫的理由和借口。很简单,如果将两者的性别角色反转:一个妻子任劳任怨,含辛如苦,操持家务,疼爱丈夫,仅因相貌丑陋个性软弱,就被帅气但懒惰的丈夫口辱骂虐待,您还能替这个丈夫喊冤,并同情他婚姻的“不幸”?况且这个丈夫不仅薄情,还花心,外面撩妹出轨,暴露之后因为怕娘家小舅子厉害,便 一狠心毒死糟糠妻子。这样的渣男负心汉,您还会替他寻找解脱原罪的借口吗?许多同情甚至支持潘金莲的人,都忽略了武大郎的善良。

归根结底,潘金莲所谓的“不幸”,是源于她自己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赤裸裸。但自《水浒传》问世以来,便一直有人为潘金莲鸣不平,并强冠之以女性解放符号之意义。试问,如果引诱小叔子、与只见了一次面的大款直接啪啪啪、奸情败露就毒死亲夫是女性解放的代表行为的话,那才是对女性解放运动最大的侮辱与污蔑!

其次,潘金莲之于武松还是西门庆,所渴望的都是赤裸裸的肉欲,根本没有半分感情可言。她的着眼点,只有性欲。潘金莲自打见了武松就动了“那种念头”。书中言曰:

那妇人在楼上,看了武松这表人物,自心里寻思道:“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的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重新审视人生)!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不忍直面现实)!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倒了,他必然好气力(性能力强的另一种说法)。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里住?(计策便已有了)不想这段因缘,却在这里(春梦倒先做上了)!”

之后潘金莲几句撺掇,灵牙利齿,便说得武松果真搬到家里来住(急不可待实施)。计划初步成功,潘金莲有了近身之由,“欢天喜地伏侍武松……常把些言语来撩拨他。”这里不单是要写武松正直,更写潘氏主动。从看到武松起也就三两分钟光景,就已决定出轨,且是乱伦,并立即制定计划并开始实施了具体行动(而进行这一切的同时,丈夫还在场!也许这才更刺激)。她这是得有多急迫。

终于有一天,潘金莲按捺不住,决心发动最后的总攻:“(潘金莲)心里自想到:‘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一撩斗,不信他不动情’。”她创造了与武松独处的机会(将武大郞赶出门卖炊饼),置办了酒菜,持杯对“叔叔”对饮。

说起“叔叔”这个称号,是潘金莲对武松的专有称呼(武松虽拜张青为义兄,也称孙二娘为“嫂嫂”,但孙二娘却唤武松为“伯伯”),自与武松相见,到今天挟杯勾搭武松,前后共叫了三十九声(金圣叹查的,我也数了一遍,没错)。到了第四十声时,潘金莲可能认为火候已到,变将口中的“叔叔”变成了“你”。这个“你”字出口,她便将叔嫂人伦丢去了九霄云外,更将礼义廉耻抛进了茅坑里了。

这个女人不寻常(潘金莲是个悲惨的女人值得同情)-第1张

潘金莲挑逗武松

但出乎潘金莲意料的是,武松的反应竟如此绝决刚烈,一句句“不知羞耻”、“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这般的不识廉耻”,像一记记响亮无比的耳光,将潘金莲搧掴的颜面无存,体无完肤。

可以说,武松骂得没错,但效果却恰恰相反。这一顿白刀子直进红刀子出的语句,可谓字字诛心。可以说,正是武松的这顿骂,杀死了潘金莲对生活最后的期待,也杀死了她身上最后的一点人性与善念。

后来武松上门,来告诫武大郞在自己出差期间多加小心,潘金莲以为武松回心转意,于是又进行了努力。不过她又一次失望了。

之后,西门庆恰到好处地出现了。虽然王婆对西门庆故弄玄虚,扯什么“潘、驴、邓、小、闲”五项全能,但其实这个时候,西门庆只消敲门借口水喝,估计就能成其好事。

恁不信?只要仔细读一下原著中的描写就可以体会。王婆对西门庆进行了分析,要想得遂心愿,非得“十分光”,少一分也不行。当九分光时,也就是在王婆家喝酒时西门庆故意把筷子弄掉,借捡筷子捏了捏潘金莲脚尖的时候:

西门庆且不拾箸,便去那妇人绣花鞋上捏一把(最后的试探)。那妇人便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啰唣!你真个要勾搭我?”西门庆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那妇人便将西门庆搂将起来。当时两个就在王婆房里,脱衣解带,无所不至。

诸位瞧瞧,按西门庆一捏鞋子,潘金莲的反应是什么?“那妇人便笑将起来”。潘金莲面对西门庆的动手动脚,不惊不惧不怒,而是“笑”。不仅不反感,反而似乎还很期待。

紧接着,潘金莲说道:“官人,休要啰唣!你真个要勾搭我?”翻译成白话,就是:“欧巴,你别废话!你是要玩真的吗?”催促对方直接进入正题,想来就抓紧,别在这瞎逼逼叨叨。

面对潘金莲的开门见山,西门庆其实只需要把刚才的咸猪手深化下去,来个自下向上的反十八摸,好事即可大功告成。然而让读者(也许还包括潘金莲在内)大跌眼镜的是,西门庆竟一头跪倒,直呼:“只是娘子作成小人!”西门庆这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初涉情场的纯情少男,和潘金莲相比,可以说真是弱瀑了!

眼看西门庆的“怂”样,潘金莲干脆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动起手来:“那妇人便将西门庆搂起来。”一个“搂”字大家就此可以看出,做出事情最关键推动的人,是潘金莲,而不是西门庆。这简直就是御姐金莲推倒鲜肉小庆庆嘛。

到了后来,两人奸情被武大郞撞破,上门捉奸。此时先怂的又是西门庆,潘金莲抵着门,反倒是西门庆竟一头钻到床下躲藏。

关键时刻,还得看潘金莲的,只见她:

口里便说道:“闲常时只知鸟嘴卖弄杀好枪棒,急上场时便没些用!见个纸虎也吓一交!”那妇人这几句话,分明教西门庆来打武大,夺路了走。

奸情败露,叫奸夫来打丈夫,这便是潘金莲。

西门庆依言踹伤了武大郞,扬长而去。武大郞伤重卧床,无人照料,于是只好搬出武松的威名来,吓唬要潘金莲医治服侍自己。

可惜武大郞也是无奈,中腿伤重,丧失自理能力,又无人侍奉,只好拿打虎英雄的弟弟吓唬老婆。不得不说,作用还是有的,潘金莲立刻去找王婆、西门庆商量。西门庆也吓得筛糠。武松若不是有这打虎的威名,几个狗男女才不会在乎他呢。但可悲的是,也正是被这景阳冈斗杀大虫的凛凛威名真的吓到了,几个狗男女才会真得动了杀心,直至将武大郞鸩杀灭口。

这个女人不寻常(潘金莲是个悲惨的女人值得同情)-第2张

亲手鸩杀丈夫

这下砒霜的主意虽然是王婆原创并且亲自策划的,但具体实施的毕竟是潘金莲。只见她先是假哭,骗武大郞吃所谓治心疼的贴药,然后烧开水,煮抹布(备做擦血迹之用),只等半夜下手。待三更时分,下了砒霜,灌武大郞强吃。武大郞中毒腹痛,潘金莲用被子蒙住其头脸,以防叫喊。又见武大郞吃痛挣扎,干脆“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那里肯放些松宽。那武大‘哎’了两声,喘息了一回,肠胃迸断,呜呼哀哉,身体动不得了!”

下手干脆利索,全过程没有半分名犹豫迟疑,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杀人(要知道,杀的还是亲夫)。

杀完老公,收拾(销毁)了现场 ,潘金莲又是假哭。吊唁的邻人刚走,就和西门庆在亡夫灵前,颠龙倒凤,恣意宣淫。一开始还只是夜间苟合,“任意停眠整宿”,尚还知些羞耻。到后来,竟连白天也忍捺不住,放荡交欢。武松远行归来,回家时正是白昼,那潘金莲、西门庆就“在楼上取乐”。

就做出这等荒淫之事,后人竟非要为她冠以女权意识觉醒之名,强加褒扬,极力洗脱罪责,可谓荒唐之至,荒谬之至!

潘金莲出轨,乃至杀夫,为的就是淫欲,甚至连钱都不是。

通过对《水浒传》第二十三回,西门庆从初见潘金莲到最后“十分光”得成好事的整个过程的整理,我们可以计算出来:

先是在王婆店里喝茶,主动递上一两来银子;

一匹白绫、一匹蓝绸、一匹白绢、十两好棉,做为引潘金莲帮忙做针线活儿有道具,送给王婆时,西门庆又夹带送去五两碎银;

与潘金莲在王婆家里吃酒,给王婆银子置办酒菜,书中未明数目,且以一两银子计;

吃酒过程中,王婆以再去买酒为由离开,西门庆又付五两银子;

二人奸情做成,西门庆又筹谢王婆十两银子。

前后共计银子二十二两,加上绫罗绸缎数匹,二十五两白银。按今天的银价,折合人民币约4500元。绝对可以说成本不高!

但我们要注意到的是,这二十五两银子,潘金莲一分也没有落到,统统都进了王婆的腰包!

潘金莲不仅没有获利,还搭了一贯钱——因帮做针线活儿吃了了王婆一顿酒食,武大郞要她拿一贯钱回请王婆。可见潘金莲出轨,金钱无关,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到底,潘金莲出轨、杀夫,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赤裸而直接。这并非施耐庵不擅长写女性角色,而是囿于写作目的。创造潘金莲这个角色,其目的与作用就是为了推动情节的发展与起伏,比如,潘金莲勾引武松未遂,她的淫荡就衬托了武松的“英雄”。武松的形象因而也更加高大。所以,潘金莲在形象是虽生动鲜活,但难免有失丰满与层次。

终究,施耐庵创造的,就是一个淫妇,不可能与《包法利夫人》之爱玛、《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之康妮、《红字》之海兰特·白兰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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