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张华，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的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里，面对无钱无势的家庭环境，为了生个儿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放下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在各种诱惑之下，开始了她那悲惨的人生、、、、、、
一
马成霞就像个疯子一样，骂着周爱明家的祖宗十八代，被激怒的周爱明抄起一根木棍朝马成霞的头就打了下去。
这时已经走到周爱明身后的周业广，抬手接住落下来的棍子，只听“咔吧”一声，茶杯粗的棍子打在周业广的手背上，断成两截，疼得周业广咧着嘴说：“喔、喔，你个龟儿子，疼死我了。”
接着周爱明被他父亲周业广连推带搡地送到了家院里，这时坐在前屋地面上的马成霞还在污言秽语的不停地骂着。
“马成霞，不准许你再骂了，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的？如果错在爱明，今天我就扒了他的皮，”周业广一边责备着马成霞，一边对堵在门前看热闹的庄邻说：“大家散了，快回家吧？”
看着众人都离开后，周爱明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这时周业广的老婆丁月华也赶来了，进门看到儿子周爱明的衣服也被撕坏了，脸上，后背、膀子全是血淋淋的抓痕。她刚要开口埋怨，低头又看到躺在地上的马成霞，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还在不停地哽咽着说：“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你没法过了，我也过够了，一时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了，”周爱明大声说道。
“你们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打成这个样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丁月华数落着说。
“马成霞，不要嚎了，给我说说，你们俩究竟是为什么打起来？”周业广一边抽着烟，一边大声地问。
这时小翠跑过去，搂着马成霞一边伸手去帮她擦嘴角的鲜血，一边哭着问：“妈，你疼吗？”
马成霞推开小翠，伸手指着周爱明说：“你问你儿子，他心里有鬼。”
“我心里有什么鬼，你满嘴跑火车，就像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周爱明睁着眼睛，注视着马成霞说。
“两口子，过日子，要相互体谅，哪有像你们这样的，过得像仇人一样，”周业广的老婆丁月华看着周爱明埋怨着说。
“大，妈，前天我们说好，给表叔家送一千只鸡仔，今天上午我把个头小的，坡脚的，短嘴的有残缺的小鸡，拣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竹筐里。晚上我就把第二批五百只鸡仔，给表叔送过去。等我回到家，发现早晨用来装残缺鸡仔的竹筐空着，问了之后，才知道一百多只有残缺的鸡仔被她又给放回去了。你说表叔发现后，怎么看我啊，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讲的是诚信，马成霞这样做，不是在关自家生意的门吗。我越想越气，回来就动手了，”周爱明越说越气，翻着眼看着马成霞。
这时侧卧在地面上的马成霞坐了起来说：“大，妈，他说的只对一半，我检查过那一筐鸡仔，没有几只像他说的坡脚、短嘴的。我想着，婊子张华家是赊账的，价钱也没有算他高，拣出来一百多只大小不一的鸡仔，卖给谁啊。我就把鸡仔又放回去了，换回来一百多只大小相等的小鸡。再说了，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多卖钱吗，你看看，他就把我打成这个样子，”马成霞说完，便“呜、呜”地伤心哭了起来。
二
周业广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就因为这点事，你把她打成这样子，我恨不得再揍你一顿。”
“她还满嘴喷粪，说我看好张华什么的，骂我祖宗十八代，她就是皮痒痒了，有意找揍，”周爱明大声狡辩着说。
为了尽快平息事态，安抚住狂躁不安的马成霞，不再哭闹。周业广走过去，揪着周爱明的耳朵，拉着他一边向后屋走去，一边低声说：“她是你的女人，就是再有错，你要先教育，也不该动手，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看着老头拉着儿子去了后屋，周爱明的母亲丁月华对坐在地面上的儿媳马成霞数落着说：“做女人，不要嘴欠，要相信自已的男人，不要听风就是雨，随随便便地去冤枉他。两口子过日子，也要讲道理，不要张口就污言秽语，更不能骂双方的父母。尤其是两口子拌嘴吵架，男人最讨厌女人骂他全家，你今天受这个罪，不就怪你自已吗？”
“妈，他骂我是不下蛋的死货，你说说，我进周家门时，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能生能养，现在这样能怪我吗？还不是他周爱明没能耐，为什么村里那么多怀孕的女人没事，当时就我被计生办的人员给抓到啊？”马成霞停止了哭声，望着婆婆说道。
“他骂你，是他不对，可像你这样拿话激他，不打你才怪了。你再看看，你把爱明的脸给挠成那样，叫他怎么出去收鸡蛋、卖鸡仔？我看就是你在家里闲的没事干，胡思乱想给惹得，明天的这些事，你出去办吧。”丁月华说完，出去端来一盆清水，放到门旁说：“你过来把脸洗一洗。”
马成霞洗完脸后，回到前屋，丁月华抬头看了看，发现马成霞左边眼睛都被儿子打青了，又心疼地说：“做女人的，在自家男人面前，不要逞能，该低头就要低头，不丢人，懂不懂啊？”
“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低头啊，”马成霞嘟囔着说。
丁月华看着马成霞问：“你真的没有错吗？不要怪我埋怨你，俗话说，打仗望人拉，告状想人留，你看看刚才你们两口子打起来，门前站了那么多人，还有人上来拉架吗？”
“妈，人家不拉架，这不能说是我一个人的错啊？说明周爱明也没有人缘。”马成霞趾高气昂地说。
丁月华叹了口气说：“你啊，还像个孩子，好坏不分。听妈的话，以后不要去反映东家怀孕，西家超生的事，这样下去，我担心以后，你走夜路都不安全，懂不懂啊？今天晚上来看热闹的庄邻，巴不得爱明打死你，才高兴呢。”
马成霞抬眼看了看丁月华说：“妈，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是村干部一碗水没有端平，他们有意包庇。还有村里的那些女人都像寡妇张华一个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害得我们绝户了，我坚决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嗨，我们一个穷老百姓，大腿扭不过胳膊，不要去找没趣的。你今天去告东家，明天去找计生办的，有什么结果？上面又来处理谁了？孩子，你就认命吧，带着小翠和爱明好好过日子，”丁月华摸了摸身旁小翠的头说。
三
这时倚靠在后屋门旁的周爱明看着他的父亲说：“大，眼下这个日子，我过得真他妈的好累，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周业广递给了周爱明一支香烟说：“儿子，你心里的苦，我懂，可我们不能做那缺德的事啊。马成霞不是进我们周家就不生的，是后来，被这个计划生育给害得吗。要怨就怨你们的命不好，遇到这样的时代，听我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带着小翠安稳地过日子。”
周爱明吸了一口香烟说：“大，你说得我懂，再说了，当时马成霞被计生办人员堵在家里，翻墙逃走是唯一的法子，导致这样结果，我没有责怪她。可这事都过去两年多了，马成霞疯了，在她的心里，全村的女人和她都有仇。大，在前年扒鱼塘期间，我被张家两兄弟打，不也是因为马成霞都管闲事，去告张老二媳妇怀孕的事吗。你说说，今天晚上因为鸡仔的事，她也能联系到张华身上，照这样下去，我们在村里，还怎么做生意。那些庄邻又怎么看我，我的老婆，我都管不了。私底下他们都在议论，说马成霞做的这些事，是我支持的。”
周业广吸了两口香烟后，叹了口气说：“赵和大木匠都找过我，说到马成霞去乡计生办反映村里妇女超生的事。马成霞她是一根筋，怎么说也说不通，非要这么做，拿她也真的没办法。”
“大，你想过没有，这是直接关系到人家传宗接代的事，谁家被反映了，能不记恨我们啊，马成霞这样做，她自已是出气了，可把我们全家都给害苦了，”周爱明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周业广听儿子说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咳了两声，唉声叹气地说：“这个倒霉的计划生育，就是在逼人命啊。算了，不说这事了，以后无论如何，不能这样打她，刚才不是我及时赶来，你那棍子下去，马成霞的天灵盖，不得开花啊。”
“死了好，就一了百了了，我到落个清净，”周爱明低声说道。
“屁话，你把她给打死了，你就得去坐一辈子牢，”周业广看着儿子骂着说。
周业广看了看满脸抓痕的周爱明说：“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你看那张脸，怎么出去见人啊。”
“那表叔家的鸡仔怎么处理啊？我想过了，他们一定会发现的，一百多只，人家嘴上不说，可在心里不恨死我们啊，”周爱明看着他的父亲说。
“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我来处理吧，”周业广从板凳上，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当天晚上，丁月华烧了晚饭，带着周爱明一家三口，吃过饭后，夫妻俩才离开了儿子的家。
就在丁月华走过了三里河上的石板桥，远远地向家里望去时，她发现从后屋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光亮。于是她转头对身旁的周业广，低声说：“哎，你看，家里有亮光，不会遭贼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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