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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曾视我为玩物的男人沦落到如此下场,盘点那些被逼疯的女人

时间:2024-04-03 04:00:01 阅读:672 作者:浪荡公子哥

【摄政王满身血污地跪在我面前。

「秋娘,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这个曾视我为玩物的男人沦落到如此下场,我笑得肆意畅快。

「王爷,您不是说想宸妃娘娘想得紧吗?」

「妾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她。」】

看着这个曾视我为玩物的男人沦落到如此下场,盘点那些被逼疯的女人-第1张

01

「来人,将这乐师带下去,杖毙。」

堂上的白衣公子不动声色,却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我急忙跪下:「公子,是妾的错,要罚便罚妾吧!」

白衣公子一折一折展开扇子,细细摩挲。

「已过半载,他尚未教会你一首曲子,这样的人,我要他何用?」

「梁乐师技艺精湛,无有不授,是妾天资愚钝,还请公子放过梁乐师!」

我此生从未有如此后悔,如此慌张的时刻。

想起从前偷懒的行径,我抽了自己两巴掌。

「来人,请筠姑娘亲自监刑。」

我猛地抬头,眼泪夺眶而出。

两个家丁拖着我到了院子里。

我挣扎着想要护住梁乐师,却被他们死死拽住。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梁乐师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觉得他离我那样远。

我哭喊着,朝着白衣公子不住地磕头:「请公子放过梁乐师!」

「筠姑娘,你应当知晓本公子的脾气。」

我知道,他动怒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被他弄死的婢女们。

我怕了。

我怕死。

直到梁乐师渐渐没了声息,家丁们用一卷草席拖走了他。

地上留下一条丑陋的血痕,脏了我的罗裙。

我的心一截一截冷了下来。

明明昨天还说,今日我若是再弹不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就罚我不许吃饭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自己的院子的。

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莲娘将我迎进屋里。

我换下衣服,才知里衣早已被冷汗打湿。

莲娘递给我一杯热茶,我把它打碎了。

因为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我的手上全是血,梁乐师的血。

02

我本是秦淮河上的渡娘。

十六岁那年遇见一个玉面书生。

脸是真的俊,人是真的狗。

他予我山盟海誓,许我做他的正头娘子,说此生惟求我一人。

我那时年少轻狂,有眼无珠,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陪他北上赶考。

一进长安,那货转头就把我卖掉了。

待我醒来时,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正在相看我。

他旁边的仆人一脸震惊状,不迭道:「像,真是像,尤其眉眼间。」

白衣公子睨了他一眼,仆人悻悻地闭上嘴。

「她,我要了。」

白衣公子展开扇子,风掀起他的碎发,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大人,这个可是秦淮河那边来的,生得这样标致……」

人牙子搓着手,一脸为难。

「你出个价。」

白衣公子似是有些不耐烦。

那人牙子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成交!」

白衣公子继而又想起什么:「她旁边那个,我也要了。」

旁边的女子闻言,眼里顿时有了光彩。

或许她觉得被这样一个公子买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被送往了一处别院。

院外茂林修竹,篱落深深,想来是在长安郊外。

一连过了半月,那白衣公子再未来过。

院子里只有我,莲娘,一位嬷嬷和数位家丁。

莲娘便是当日与我一同来到此处的女子。

她与我身世有几分相似之处,父母早亡,孤身一人。

三年前她与未婚夫成婚,生下了一儿一女。

今年大旱,田里没有收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那狠心的相公便将她发卖了去。

你看啊,世间男人大多一个模样。

晚膳时分,白衣公子突然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众夫子。

他给我安排了许多功课,譬如七弦琴,琵琶,箜篌,珠算,诗经,楚辞等等。

这是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还是要我考举人?

不过对我无害便是了。

从前摆渡赚来的钱也仅够我温饱,幸得秦淮楼的姑娘们教我,才略略识得几个字。

或许我应该感谢他也说不定呢。

初时我还认真,后来便松懈了些。

尤其琵琶,最是难学。

我学了半年依旧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白衣公子见状便当着我的面杖杀了教琵琶的师傅。

我为血光所惊,缠绵病榻月余。

多亏莲娘细细开导我,这病方渐渐好了。

此后我一刻也不敢懈怠,唯恐自己的过错为别人招致灾祸。

学了约莫两年,白衣公子终于满意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命运赋予你的一切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所以当他要我去摄政王府当细作时,我震惊之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就是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罢。

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一时间,似是痴了。

那种眼神,像是在透过我怀念某个人。

他早就料到我不愿意,两手一拍,家丁们押着一个人进来。

我仔细看时,竟是那狠心抛弃我的狗男人。

「筠娘!救我啊筠娘!」

他哪里还有当日衣冠楚楚的样子?

我使劲睁了睁双眼,待转过头去时,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大人!千错万错都是筠娘的错,求大人千万放过我相公!」

我盈盈一跪,泣涕涟涟,谁见了不得说一句痴情!

他照常摆弄着折扇,我今日才看清了那上面画的是墨竹。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他漫不经心道。

「妾定为公子赴汤蹈火,只求公子好生待我相公!」

语罢,我行了个大礼。

他点点头,似是很满意我的回答。

「好,自今日起,你便唤作‘江秋影’,余下的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秋娘明白。」

我怎能不明白,我的命,莲娘的命都握在他手里。

此时认下这个狗书生,说不定以后能得到一丝喘息机会。

03

在宫里的中秋宴上,我以一曲明君舞赢得摄政王青睐。

宫里人人都传,我是宸妃娘娘再世。

因为一舞未毕,摄政王便将我抱回了府中。

夜里春潮带雨,时缓时急,一刻也未曾停歇。

内室天昏地暗,不知昼夜。

一连三日,摄政王皆未曾上朝。

此刻,我正躺在摄政王怀里,在他心口处写着「秋」字。

「妾唤作秋娘,王爷切莫喊错了名字,平白惹人家伤心。」

不知方才他一遍遍喊着的「涵秋」是何许人也。

我本以为所谓江秋影是出自「江涵秋影雁初飞」这首诗,原来是我多想了。

我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轻轻一吻。

「那秋娘莫唤我王爷了,叫我暄郎可好?」

我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怯,千娇百媚地答了一声好。

用过早膳,李从暄随手指给我一处院子。

我依旧没名没分。

在院里待了一月,他再未踏足过此处。

我以散心的名义查看王府布局,正巧在花园遇见了他的两位侍妾。

其中一位见了我活像见了鬼似的,后退一丈才堪堪停下。

另一位虽略略吃惊却不显山不露水。

「早听得王府下人说道妹妹像极了已故的宸妃娘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若是寻常被人说是替身,恐怕我早已不堪折辱,撩袖子干架了。

可我就是来当替身的啊。

「能生的几分像贵人,得王爷青眼,是妾的福气。」

她依旧不依不饶:「想当年,王爷便是在此处为宸妃娘娘种下上千株桃花。」

我看着色如美人面上胭脂的桃花,不由暗赞。

「王爷情深如此,叫妾艳羡。」

眼见气我不得,她白了我一眼,拉着另一个一甩袖子走了。

夜里,我提灯立于桃花树下,等待每日必从此处经过的李从暄。

「谁在那里?」

我佯装惊恐,松手将灯掉在地上。

「是……是妾。」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他离我每近一步,我的头便抬高一分。

接着他便将我拥进怀里:「涵秋,是你吗涵秋?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试着开口道:「暄郎。」

他将我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他的院落。

听着布料被撕开的声音,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一夜狂风暴雨,落花满地。

我难受极了,眼圈一红,泪水盈盈,欲夺眶而出。

他慌了。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泪水,紧紧抱着我,不住地道:

「涵秋,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弄疼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我的气。」

他越抱越紧,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或者说,是生怕「涵秋」会消失一样。

我贴着他滚烫的肌肤:「那暄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哽咽道:「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翌日起来,他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柔情。

初与我云雨时还受良心谴责,觉得对不起故人,冷落了我月余。

而今便将良心抛却,只想着新人似旧人了。

我觉着有些可笑。

我起身,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

「王爷,自上次你不辞而别,已过月余,王爷可是忘了妾?」

我看着他眼里的冰一点点融化,伸手将他的长发饶于指间。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桃花簪,给我简单绾了头发。

「江氏秋影,素娴仪矩,性秉温庄,封侧妃。」

我装模做样道:「王爷,这些只是虚名,妾只想常伴王爷左右。」

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如今倒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浅浅用过早膳,我派人传那两个侍妾过来,准备狐假虎威一番。

她二人面上不耐,倒也不敢发作,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

我清了清嗓子:「两位姐姐入府时间也不短了,日后还请提点妹妹些。」

「瞧我这记性,快给两位姐姐看座。」

前面的那个白了我一眼。

我露出最无辜的笑容:「不知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前面那个答:「妾姓曾,小字无与,长安人氏。」

后面那个怯生生看了我一眼,道:「妾姓商,小字不起,蓝田人。」

「妹妹名唤江秋影,金陵人,两位姐姐唤我秋影罢。」

曾夫人眉头一挑:「妾听闻金陵有一秦淮楼,盛产美人,色艺双绝。」

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她们都是有自己生活与志向之人,不会困于一方宅院,曾夫人所闻,实乃最末。」

我用杯盖将茶叶撇去,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志向,勾引男人的志向吗?」

我将热茶摔去。

「曾夫人,慎言!你这样说也不怕丢了王爷的脸!」

闻言,曾夫人不情不愿地起身下跪。

「所幸这里只我们三人,便请曾夫人在院子里禁足三日,不要随意外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禁我的足,我娘家就在长安,你给我等着!」

我轻轻掩住耳朵,十分嫌弃,示意侍卫将其拉下去。

「粗鄙不堪,难以入耳。」

我问立于屋内的六个婢女:「方才我说的是什么?」

其中四个齐声答道:「粗鄙不堪,难以入耳。」

剩下两个立在角落里,不发一言。

我问她们:「你们为何不说话?可是未曾听清楚?」

「回侧妃的话,奴婢方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回侧妃的话,奴婢也是。」

我点点头,满意极了。

「你们两个以后近身伺候。」

她们两个喜出望外,激动答是。

04

晚膳时,外面的人通过饭菜给我传来了纸条。

上书:进书房,窃暄党名册。

还画了那个狗书生的小像。

我看着满桌的玉盘珍馐顿时没了胃口。

我带着小厨房做的桃花酥去了摄政王的书房。

「李管家,烦请通报一声。」我点头致意。

不过须臾,李管家出来道:「侧妃请。」

我装作献宝一样将桃花酥端到桌子上:

「王爷,这是妾亲手做的桃花酥,王爷尝一尝味道如何。」

我拈起一块,喂到他嘴里,顺势坐到了他腿上。

桌子上公文整齐排放,无一份敞开的。

想来是在我进来前整理过的。

防着我?

我一脸忧郁。

「秋娘这是怎么了?」

摄政王用食指拖住我的下巴,令我转过头来。

「妾出身贫苦,不曾读书,只堪堪会写名字。王爷才华横溢,妾只是觉得有些配不上王爷。」

我换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象征性地用帕子揩揩眼角。

「这有何难,你想学什么,本王教你便是了。」

「那便从王爷的名字开始吧。」

说实话,会写字之后装不会写字,难度还挺大。

我绞尽脑汁地让每一笔都在摄政王的意料之外。

书房里,满地的宣纸,尽是「李从暄」三个字。

夜深了,我起身告辞,他困住我,不让我走。

我装作为难状:「妾这几日身上不大舒服,王爷还是自己睡罢。」

他故意解开我的衣带:「如此,便放你走了。」

我大着胆子向他腰部探去,他抵住我后背,扑面而来一个绵长的吻。

正当他欲深入下去之时,我三两下便将他的束腰带解开了。

我欲拒还迎而后推开他,笑得一脸狡黠。

「王爷,妾该退下了。」

李从暄回味了一番唇内滋味。

嗯,桃花味的。

他看着我轻轻一笑,道了句:「小狐狸。」

夜里,我伏于案前,写着回信。

该怎样把莲娘带出来呢?

她在那一日,便是用以威胁我的棋子一日。

若我不听话,她随时可能有危险。

可若贸然将她要过来,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忽然心生一计,将所书尽数烧为灰烬。

从第二日起,我闭门不出。

王爷差人来问,也只说身子没有调养好,气血双亏之类的。

约莫过了五日,我借送膳人之手递出去消息。

说旧疾复发,恐时日无多,请有经验的莲娘前来照料。

我料定他们不会任一个培养多年,且有相似容貌加持的替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不过半月,在新入府的一批婢女中,我看到了莲娘。

她见我并无什么不妥,才长舒一口气。

在莲娘的精心调理下,我的「病」渐渐好了起来。

如今莲娘已救,我便也不必管白衣公子那头的破事了。

只要不惹怒摄政王,我这条小命还是无虞的。

白衣公子那边又派人传过几次消息,甚至还有那狗书生的亲笔信笺。

拜托,谁还想管他啊?

我没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可我转念一想,若是把他们逼急了,透出我是细作该当如何?

摄政王会相信我吗?

他可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主儿。

思及此处,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一边与白衣公子那边虚与委蛇,一边思量对策。

我命小厨房做好桃花羹,提着去了书房。

在李管家通报之后,我顺利进了内间。

「你今日怎么来了?身子可已大好?」

李从暄端坐在位子上,沉稳大气,叫人移不开眼。

「回王爷的话,妾已无碍,劳王爷挂心。」

他伸出手,示意我过去。

我牵住他的手,坐到他腿上,匆忙间扫了一眼桌子。

咦?这次居然没收拾?

「秋娘病着这段时日,叫本王好想!」他嗅了嗅我的头发。

我窝在他怀里,想,若他真是我能依靠之人该多好。

我自嘲地笑笑,远离这些纷争才是最安全的。

他这里恰是漩涡中心,想抽身谈何容易。

我们两个就这样待了半个时辰,谁都不曾说话。

「王爷,妾亲手做了桃花羹,王爷要不要尝尝?」

我真是个满嘴谎话的坏女人。

「哦?秋娘亲手做的必当十分美味。」

我将桃花羹从食盒中端出来,已经冷了。

「王爷恕罪,这桃花羹已然凉了,还是不要吃了。」

李从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无妨,本王就爱吃凉的,还要辛苦侧妃亲自喂本王了。」

他一向淡漠的丹凤眼此时脉脉含情,更觉动人。

我舀起一勺送至他的嘴边,他品了品:「秋娘的手艺如今愈发精湛了。」

「若是王爷喜欢,秋娘便时常做给王爷吃。」

我转过头去,想再舀一勺。

手腕处一股蛮力袭来,我向后转去,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吻住了我。

直到我感觉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松开。

全是桃花味。

我羞红了脸。

他突然极认真地捧着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秋娘,你不会背叛我吧,你是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我躲闪着他的眼睛:「王爷说笑了,妾永远都是您的人。」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只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吓到你了吧?今日想学什么字?」

「王爷最爱桃花,妾想学桃花。」

他握着我的手,宣纸落墨,笔下生花。

屋子里全是桃花味。

05

翌日我回去时,在路上碰见了曾夫人和商夫人。

商夫人依旧很怕我。

曾夫人还是那般跋扈模样,看见我先给我一个大白眼。

「不要脸的狐狸精!」曾夫人如是说。

商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又看看我的脸色。

「我当是谁呢,原是二位姐姐。」我笑得肆意张扬。

曾夫人最看不惯我这副模样,皮笑肉不笑道:

「听闻妹妹前些日子病了,如今竟还活蹦乱跳的!」

诅咒我死呢?

我偏不死!

「托姐姐的福,一切安好。」

再争论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罢了。

「妹妹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我转身欲走。

曾夫人一把拉住我:「别呀妹妹,我那里备好了酒菜,不若去我那喝几杯?」

你说我敢去吗?

我怕你下毒毒死我!

我正欲推辞,曾夫人生拉硬拽把我拖走了。

那酒一开始我也不敢喝,想了想她总不至于这么蠢,便大着胆子喝了起来。

青梅酒入口酸酸的,十分清冽。

不知不觉我就喝多了。

突然一股桃花香。

我挣扎着坐起来,叉腰大吼:

「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偷开桃花酒?再来十杯!」

恍惚中有人将我背起来,很稳。

我想我爹娘了。

越想越难过。

我挣扎着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

「爹,娘!女儿不孝!给您二老丢脸了!」

我「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又突然想起一句诗。

「身世浮沉!漂泊无根!回首三年前,真如隔世!」

「秦淮楼的姐妹们!咱们来世再聚!」

我一头栽倒地上,没了声响。

翌日我前去赔罪,惹得曾夫人一阵嘲笑。

商夫人也以帕掩面,偷偷笑我。

这一顿酒,喝出来两个姐妹,值了!

虽然曾夫人说,她原本是想叫我喝醉了变丑惹王爷嫌弃的。

我偷偷向她们两个打听宸妃娘娘的事。

据说这宸妃娘娘本是王爷的青梅,不知怎的突然就入了宫。

皇上与王爷相争,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自尽了。

商夫人说,她见过宸妃娘娘的遗体,初见我时,把她吓坏了。

我问她们:「在王府里既没有爱情,也没有荣宠,姐姐们为什么要入府呢?」

曾夫人笑得很悲凉,虽然在我印象中,她总是张扬明艳的。

「还不是为了我父亲和哥哥的仕途。」

商夫人却有些娇羞:「我为王爷所救,无处可去。」

我又有些难过。

「不提了不提了,来,干了这一杯!」

我回到院子里时,早已月上中天。

王爷坐在堂前,面如寒霜。

我一下子酒醒了三分,心跳如鼓。

「侧妃真是好兴致啊!」

「妾…妾………」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男人喝酒就行?女人喝酒就不行?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学着曾夫人的样子,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怒极反笑。

「行啊江秋影,胆子愈发大了,是不是本王太纵着你了?」

他环上我的腰,将我抱上了床。

夜里我渴醒了,听见他梦呓。

「涵秋……她好像不太像你了……涵秋……」

我没了喝水的兴致,踢了他一脚。

白日我去了书房,给他送汤水。

中途他出去了一趟。

我知道机会来了。

王爷,你拿我当慰藉,我偷你点东西,不算过分吧?

06

夜里一队侍卫围了我的院子。

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将一沓纸扔给我,我捡起来看时,发现正是我以前练的字。

「江侧妃,你不解释一下吗?」

他从我身边走过,将我撞倒。

我只觉寒气逼人,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抖得纸发出簌簌的响声。

他拍了拍手,莲娘从外面进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恭敬地跪下,拆穿我伪装的一切。

「回禀王爷,这些乃是侧妃之前所书。」

我的泪不受控制地一股一股涌出来,我使劲擦也擦不干净。

「莲娘你……」

她都不正眼瞧我了。

是不敢,还是不屑?

我救她出来就是让她今日来揭穿我的?

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突然想起了梁乐师。

他当日便如我此时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我反而镇定下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王爷,妾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妾从未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

我跪在他面前,望着他,乞求他相信我。

「所以本王书房里的奏疏,侧妃也是看得懂的?」

「可妾从未看过!」我急忙辩解。

「那本王书房里的奏疏难道不翼而飞了吗?」

他广袖一挥,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落。

我想看的名单尚且没有找到。

更遑论奏疏。

我擦干净泪水,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

「若妾说不是,王爷会信吗?」

他没有说话。

我笑了,笑自己的可悲。

昨晚还同床共枕浓情蜜意的男人,今日就来高高在上地质问我。

「王爷既然不信,又何苦来问妾?」

我猜不透,他既然并未发现名单之事,又为何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我好像,早就没有家了。

入夜,曾夫人和商夫人在桃花林找到了我。

我抱着她们二人,嚎啕大哭起来。

她们说,王爷定是听信了谗言,才对我这般。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07

有一日,他突然又坐在堂前等我了。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说:「秋娘啊,眼下有个立功的好机会。」

「我送你入宫,你在皇上身边给我当细作。」

「等我大业一成,你就是贵妃。」

他说话时两眼放光,仿佛天下江山尽于其手。

我觉得他很可笑。

「你以前也是这样把宸妃娘娘送入宫中的吗?」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走过来掐住我的脖子,狠厉得如同地狱恶魔。

「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记住了吗?你不配!」

眼见我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方松了手。

我咳了好久,他突然又抱住我。

「秋娘,你别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秋娘,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吧?」

「秋娘,你说过,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这是一个巴掌一个枣啊?

抱歉,我现在软硬不吃。

我顺着他的话。

「是,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后来我被他送进了宫。

皇上象征性地来看了看我。

他比李从暄年轻些,温文尔雅的,让人看了很舒服。

第二日我被封为了容妃。

看来我这辈子是跟宸妃娘娘过不去了。

我有心结,每日食不下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日渐消瘦。

终于有一日,我晕了过去。

太医说,我时日无多,可以准备后事了。

可我还不想死啊。

皇上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都快死了,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跟他说我叫江秋影。

他细细咀嚼这几个字。

半晌,他说:「朕是问你原来的名字。」

原来的名字?

哦,叫江秋影都叫习惯了,我其实还有个名字的。

「臣妾江轻筠。」

我的声音微若蚊蝇,也不知他听清楚了没。

「这个名字好,花中四君子里,朕最喜欢的就是竹了。」

「你好生歇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皇上再来时,带来一只狗。

比李从暄好看多了。

皇上说,这只狗不听他的话,不好好吃饭,希望我能帮他调教调教。

虽然我大病一场,脑袋不如从前灵光了,我还是能听出皇上好像在骂我。

罢了,有这么可爱的小狗还管什么男人。

它极通人性,我不吃饭,它也不吃饭。

在它的陪伴下,我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请脉的太医也说:「容妃娘娘已无大碍,按时用膳即可。」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来福。

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土。

但这是我对它最衷心的祝愿。

我这一生,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被男人骗,被男人卖,被男人当玩物。

实在算不得有福之人。

瞧瞧,我还不到二十岁,就开始一生一生了。

08

皇上以看来福为由,天天来我这吃饭。

我问他:「皇上,您不去别的娘娘那儿看看吗?」

他怔住了,尴尬地笑笑。

「满皇宫,就你一个妃子。」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呸!想什么呢!皇上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

「皇上,臣妾真的跟宸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吗?」

皇上仔细想了想:「长得有八九分相似吧。」

我垂下眼眸,不知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但你与她不同。」

皇上吃鸭腿吃得津津有味。

我一把夺下来,将帕子递给皇上,示意他擦擦嘴。

我来了兴致:「聊聊?」

「宸妃名唤江涵秋,长安人氏,祖籍蜀中。」

「等等,」我打断他,「说点我不知道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皇上的眼神有些幽怨。

???!!!

这么劲爆!

当今皇上竟然被人戴了绿帽子!

在我马上就要喊出来时,皇上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嘘!你不要脸,朕还要呢!」

「你这声音传出去了,叫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个禽兽呢!」

我点点头,示意皇上将手拿开。

我满脸同情地看向皇上:「那您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吗?」

皇上一脸无奈。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宫里人都知道,难道你猜不出来?」

我仔细想了想,话本子里有什么赤色鸳鸯肚兜之类的。

哦,我知道了。

「狂徒?」

我好佩服我这个聪明的脑壳。

皇上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我,颇有些无语。

「笨蛋!是李从暄。」

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等等?李从暄?摄政王?

可宸妃娘娘既然有了他的孩子,他为什么又要送宸妃娘娘进宫呢?

皇上像是猜透了我心中所想。

「那时,他的势力远不及今日。」

「宫里有谣言说,朕喜欢江涵秋。」

「皇叔他,便将她送进宫来,当细作。」

那我……

我突然明白了,那天夜里他说的「她好像不太像你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像她了,所以就要让我重复和她一样的命运,强行让我变成她吗?

好荒唐!

我到底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薄情呢?

「所以宸妃娘娘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便自尽了?」

我试探性问道。

皇上嫌弃地撇撇嘴。

「你这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她呀,从来都是皇叔的人,后来发现有了皇叔的孩子,她求皇叔带她走。」

「宫里人都知道孩子是皇叔的,可皇叔不信。」

「皇叔给她一碗打胎药,说喝了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她喝了便自尽在皇叔面前。」

「自她去后,皇叔才愈发过分。」

我心里像有什么堵着似的。

她一定对他失望透顶吧。

所以才带着孩子死在他面前。

他不信她,同样也不信我。

可惜了宸妃娘娘的一片痴心。

「皇上,宸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啊?」

「善诗书,通曲律,明君舞跳得也比你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

皇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臣妾乏了,皇上请回吧。」我自顾自走了,留他一人在原地凌乱。

09

第二天天气大好,我和云洗说好了要去御花园里放风筝。

云洗扎风筝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在屋里躺了大半月,出来时只觉神清气爽,有如再造。

放着放着,一股妖风把我的风筝线拽断了。

看着风筝消失在重重宫墙里,我很生气。

我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去追。

在离我宫殿不远处,看到了捂着脸的皇上。

我凑近一看,流血了。

苏公公说,皇上是被突然砸下来的风筝骨给划伤了。

云洗在一旁用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娘娘!是咱们的风筝。」

皇上的眼神从委屈变成了愤怒。

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很是愧疚。

我将皇上迎到了宫里。

皇上难过道:「朕若是破了相,还会有女子愿意嫁给朕吗?」

我睁着眼说瞎话:「皇上您天人之资,想要嫁给您的女子多了去了!」

「那容妃不会嫌弃朕吧?」

「当然不……皇上您再说一遍?」

「朕的意思是说,朕的俊脸因为你划伤了,你总要对朕负责的吧!」

我僵硬地笑笑:「皇上,您言重了。」

我转头翻了个大白眼。

为了表示对皇上的愧疚,我每天去御书房给皇上送参汤。

皇上也没啥可避讳的,毕竟我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在那批奏折,我在旁边吃水果。

然后他折子也不批了,跟我一起吃水果。

一国之君怎能耽于吃水果!

我不吃了,他也不吃了。

他继续批奏折,我在一旁画他。

说实话,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要是不说话就更好了。

过了五六天,御书房里挂满了他的画像。

我很满意,这都是我的劳动成果。

晚上,我感觉脸上湿湿黏黏的,难受得紧。

是来福在舔我。

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

「云洗,你烤的什么呀?我都闻到味儿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我。

「云洗?」

我努力地睁开眼,发现我们早已身处火海之中。

我顿时困意全无,慌乱地爬起来,摇醒云洗她们。

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

跑不出去了。

我脑海中迅速闪过这十九年来发生的一切。

秦淮楼,狗书生,白衣公子,莲娘,李从暄,曾夫人,商夫人,云洗。

还有……李言川。

我突然很想再见他一面。

告诉他,他是个有仁心的好皇帝。

告诉他,一定要把皇权抢回来,不要让百姓落入李从暄那样暴戾的人手中。

告诉他,管住自己的嘴一定会有女子喜欢他的。

所幸屋外便有盛莲花的大水缸。

我们用了好久好久才抱着被子爬到殿外。

将被子浸到水里,披着,一寸一寸往外爬。

或许我是有些主角光环在身上的。

我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李言川带人来救我。

我醒来时,在李言川的寝宫。

我不知道我躺了多久。

旁边的李言川都熬红了眼睛,来福见我醒了,大声地叫起来。

我想说话,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李言川喂了我一碗水,我稍稍能说话了。

我问他:「我真的值得你用命去救吗?」

他异常认真地看着我。

「值得。」

我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

「瞧你,哭什么,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他用指腹擦去我眼角泪水。

旁人都只当我是个东西,物件,只有他,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看。

我被背叛,被玩弄,只有他,坚定不移地选择我。

「臣妾早已非完璧之身,皇上不介意吗?」

「我又何尝是完璧之身,你可会嫌弃我?」

「我要的是你的以后,你从前如何我都不在意。若你愿意与我一同走下去,我定拼了命护你周全。若你不愿,我便放你走,还你自由身。」

我抱住他,将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据他后来说,我那天哭得很丑。

10

在我身子大好以后,李言川特意挖出了他深藏的金陵春。

我也是喝过好几场的人了,在酒桌上豪气得不得了。

「这一杯,敬皇上还有各位仗义相救的侍卫兄弟们!」

「这一杯,敬与我出生入死的云洗云霓云彩!」

「这一杯,祝大家搞垮摄政王,赢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喝了大半天,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

我抓住一个侍卫,问:「兄弟你哪里人?」

「回娘娘的话,臣是金陵人。」

「来!敬我们同为金陵人!干!」

夜深了,酒桌上躺的躺,趴的趴。

皇上把我扶到了内殿。

我一把推开他。

他扶额:「朕不会趁人之危的。」

「趁人……之危?」我一听来了兴趣。

我凭着感觉扑到他身上,上下其手。

「来了就别想走了哦。」

朦胧间我只听见李言川说了一句:「你确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

我揉了一会太阳穴,正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摸到了一只手。

?谁的手?

?谁在我床上?

我僵硬地转过头去。

李言川那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醒了?轻筠姑娘昨日好猛啊!」

我知道我很猛,但这事你说出来不是存心让我尴尬吗?

我佯装惋惜道:「还不是皇上身子太弱。」

他一把将我扑下,看着我:「轻筠这话,是认真的吗?」

还没等我推开他,他就吻了下来。

他的吻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打在芭蕉叶上,淅淅沥沥。

他揽着我倚在床头听雨。

「怎么样,轻筠姑娘还满意吗?」

这人真是没脸没皮。

我将手伸进被子里,被他一把捉住。

「轻筠若是再拱火,我可不能保证控制得住自己。」他一脸坏笑。

我默默将手收好,专心听雨打芭蕉。

11

转眼就到了中秋宫宴。

我作为皇上唯一的妃子,被安排在皇上身边撑场面。

「哎呀云洗,你给我戴的什么呀,这么沉!」我抱怨道。

「娘娘,今日是您第一次在外臣和命妇面前露脸,咱可不能被他们给比了下去。」

云洗边说着边给我插上一支镶着硕大红宝石的点翠钗。

「不行不行,我头太沉了,捡些轻便素雅的戴。」

云洗不情不愿地卸下数支金钗。

我偷偷看她,觉得她生起气来也可爱。

「娘娘,您笑什么呀?」她嘟囔着。

「您们家娘娘我呀,即使不戴钗环,也是极好看的。」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我们家云洗丢了面子的。」

云洗直接破涕为笑:「有您这么夸自己的吗。」

宫里的宴席向来是极无聊的。

大臣们大都只顾着逢迎李从暄,衬得李言川这里冷清了些。

过了一会儿,李从暄走过来敬酒。

他依旧那样锋芒毕露,叫人望而生畏。

「臣敬皇上,容妃娘娘,祝皇上,娘娘福寿绵长。」

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巴不得我俩赶紧死了你好称帝吧?

看着李从暄那张狗脸,我吐了。

李言川酒都未来得及喝,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臣妾只是没有胃口,并无大碍。」我示意他无事。

李从暄阴魂不散道:「事关娘娘安危,来人,宣太医。」

我:???

李言川:???

你赶紧滚比十个太医都管用!

太医请过脉后,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娘娘这是有了身孕,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李言川在那赏赏赏。

好吧,他初为人父,难免高兴,我就不怼他了。

但我不知道李从暄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怎么?是觉得他派去的细作有了孩子能稳固地位,好继续给他卖命吗?

做梦!

我扫视着殿内的臣子们,果不其然,看到了故人。

我指着身穿官服的白衣公子,问李言川:

「皇上,那位手执墨竹折扇的大人是谁啊?」

李言川寻了一会儿才找到,接着便小声在我耳边道:

「范策,太常博士,朕安插在皇叔那里的细作。」

范策是李言川的人。

所以……将我送给李从暄……是他的意思吗?

我心中的猜疑如野草疯长。

我觉得殿里闷得紧,想出去透透气。

殿外桂花香气扑面,却又别有清幽处。

我跟云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家乡尽是桂花树,一到秋天,金陵城就变成了桂花城。」

「我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总会给我做桂花糕。」

「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再未吃过了。」

云洗安慰我:「无妨,明儿个我就做给娘娘吃。」

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好,我等着。」

「等本王吗?」

李从暄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打了个寒颤。

「见过摄政王。」

「数月不见,秋娘怎的如此生疏了?」他竟想牵我的手。

「王爷,身份有别,请您自重。」我后退一步。

「我知道,你在宫里生存不易,还在生本王的气。」

我:?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王的吧?」

我:??

「你只需安心养胎,等本王事成之日,自会封你为贵妃。」

我:???

我说我现在就能当皇后,摄政王您信吗?

罢了罢了,他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我还是不要与他起冲突了。

「轻筠,你跟皇叔聊什么呢?」李言川从身后揽住我。

「哦,摄政王在说他的报国大计呢。」我讽刺道。

李从暄看着李言川,一脸嘲笑。

「皇上怎的连娘娘的名讳也唤错了,本王记得,娘娘闺名叫秋影啊。」

闻言,李言川反而笑了。

「皇叔有所不知,轻筠才是容妃的本名。」

迎着李从暄疑问的目光,我笑了笑。

「皇上忘了,臣妾的本名是叫秋影的。」我看向李言川。

「朕竟不知,爱妃的本名是秋影。」他的脸色冷下来,颇有几分帝王之气。

李从暄走到李言川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皇上若是有心无力,大可将美人与江山托付给本王。」

「皇叔说笑了,此乃朕的分内事,怎可劳烦皇叔啊。」

我觉得有些危险,拉着云洗想要跑路。

「臣妾先退下了。你们慢慢聊」

12

我彻夜难寐。

脑子里全是皇上说的那句:「他是朕安插在皇叔那里的细作。」

我叫来云洗。

「云霓以前伺候过宸妃娘娘是吗?」

「是啊娘娘,怎么了?」云洗一脸不解。

「你让云霓给摄政王带句话,就说皇上今日对我生了疑心,恐对孩子不利。」

「娘娘您?」云洗惊讶地捂住嘴。

我拍拍她的肩膀:「这都是小场面,慌什么。」

「以后还有更劲爆的,你且等着吧。」我但笑不语。

过了几日,苏公公来传我去见皇上。

我瞧了瞧外面,正是上早朝的时候。

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坐着步辇到了勤政殿。

朝上氛围剑拔弩张,皇上气得面色不虞。

摄政王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臣妾参见皇上。」

李言川起身将我迎到他身边。

摄政王扯住了皇上的胳膊,而皇上牵着我的手。

组成三角形还差条边呢。

在李言川的注视下,我另一只手揽上李从暄的胳膊。

他一下子松开我的手,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我笑得妖艳。

他现在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吧?

「轻筠,皇叔,你们?」他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对不起啊皇上,骗了您这么长时间。」我扶了扶钗上垂下来的流苏。

「现如今,殿上都是我们的人,您也不必费尽心思去求一线生机了。」

他闭上双眼,眼泪留下来。

「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无憾了。」

我接过摄政王递的剑。

刺进了他的胸膛。

「王爷,您不是说想宸妃娘娘想得紧吗?」

「妾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她。」

摄政王:?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们?你们!」

皇上走过来踢了他一脚。

李从暄吃痛,松开了我。

「王爷,您就安心下去给宸妃娘娘赔罪吧。」

「哦,对了,宸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您偏不信。」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您倒上赶着当爹来了。」

我擦擦李言川眼角的泪渍,同他相视一笑。

「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血却流得更多了。

就快要活不成了。

他突然哭了,像个小孩子。

「涵秋,我来给你和孩子……赔罪了。」

他对宸妃娘娘,终究是猜疑胜过了爱意。

云洗说他可怜。

可宸妃娘娘又何尝不可怜,不无辜呢?

「皇上与娘娘真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啊!」

范策以手击扇,从一群大臣中缓缓走出。

「娘娘,别来无恙啊!」他也不行礼,只是看着我笑。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皇上身后。

我怕他对皇上不利,攥着皇上的手不自觉抓紧。

李言川却松开了我的手,同范策站在一起。

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皇上,你们?!」

范策笑得比我还艳。

「娘娘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有些站不稳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云洗搀住我。

「所以皇上这些天以来的情意都是假的?」

李言川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是。」

短短一个字,却让我如坠冰窖。

「若我不牺牲一下色相,怎能看到这出你与皇叔相残的好戏啊!」

他周遭的气度都不一样了。

我只觉得他陌生。

「动手吧!」

隐隐听到有盔甲碰撞的声音。

一队士兵进来押住了我——

旁边的范策。

范策目眦欲裂:「你们?你们!」

我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范大人,梁乐师在下面等您呢!」

「您安心上路吧!」

皇上递给我一把剑。

剑上还有李从暄的血。

我将其刺进范策胸膛。

范策是皇上的人。

可并不等于他的所作所为全由皇上授意。

正如送我入王府。

若真是皇上的意思,我问他他也必定不会说实话。

若不是皇上的意思,那范策必定有问题。

李从暄想谋反,范策如是。

好在今日瓮中捉鳖结果了他二人。

13

我与皇上相对而坐。

「你……想好了?」李言川率先打破寂静。

「想好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留下来呢?」他几乎是在乞求。

「可我不想困于宫墙之内,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追求。」

何况孩子没了,我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他长叹一声。

「明白了。我说过,会放你走的。」

「李言川,珍重。」

「江轻筠,珍重。」

我起身,快速逃离,生怕他再说一句挽留的话。

我去看望了曾夫人和商夫人。

摄政王府被抄后,她们合伙在东市开了个小饭馆。

生意虽没那么火爆,温饱已是绰绰有余。

商夫人说,她的家乡蓝田有一地名为辋川。

风景清丽,有茂林修竹,回曲川流。

我说好啊,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我在辋川干起了摆渡的老本行。

整日里与松风明月,游鱼白鹤作伴。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归隐处无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立在那里。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他别扭地作了个揖:

「不知轻筠姑娘可否愿渡在下余生?」

(完)

作者: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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