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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鲁迅之死,鲁迅论林语堂

时间:2024-05-10 01:00:01 阅读:134 作者:红尘作废

来源:中华好学者

民廿五年十月十九日鲁迅死于上海。时我在纽约,第二天见Herald-Tribune电信,惊愕之下,相与告友,友亦惊愕。若说悲悼,恐又不必,盖非所以悼鲁迅也。鲁迅不怕死,何为以死悼之?夫人生在世,所为何事?碌碌终日,而一旦暝目,所可传者极渺。若投石击水,皱起一池春水,及其波静浪过,复平如镜,了无痕迹。唯圣贤传言,豪杰传事,然究其可传之事之言,亦不过圣贤豪杰所言所为之万一。

作者简介

林语堂(1895年10月10日-1976年3月26日),福建龙溪(今漳州)人,原名和乐,后改玉堂,又改语堂 [1]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学者、翻译家、语言学家,新道家代表人物。

林语堂鲁迅之死,鲁迅论林语堂-第1张

  民廿五年十月十九日鲁迅死于上海。时我在纽约,第二天见Herald-Tribune电信,惊愕之下,相与告友,友亦惊愕。若说悲悼,恐又不必,盖非所以悼鲁迅也。鲁迅不怕死,何为以死悼之?夫人生在世,所为何事?碌碌终日,而一旦暝目,所可传者极渺。若投石击水,皱起一池春水,及其波静浪过,复平如镜,了无痕迹。唯圣贤传言,豪杰传事,然究其可传之事之言,亦不过圣贤豪杰所言所为之万一。孔子喋喋千万言,所传亦不过《论语》二三万言而已。始皇并六国,统天下,焚书坑儒,筑长城,造阿房,登泰山,游会稽,问仙求神,立碑刻石,固亦欲创万世之业,流传千古。然帝王之业中堕,长生之乐不到,阿房焚于楚汉,金人毁于董卓,碑石亦已一字不存,所存一长城旧规而已。鲁迅投鞭击长流,而长流之波复兴,其影响所及,翕然有当于人心,鲁迅见而喜,斯亦足矣。宇宙之大,沧海之宽,起伏之机甚微,影响所及,何可较量,复何必较量?鲁迅来,忽然而言,既毕其所言而去,斯亦足矣。鲁迅常谓文人写作,固不在藏诸名山,此语甚当。处今日之世,说今日之言,目所见,耳所闻,心所思,情所动,纵笔书之而罄其胸中,是以使鲁迅复生于后世,目所见后世之人,耳所闻后世之事,亦必不为今日之言。鲁迅既生于今世,既说今世之言,所言有为而发,斯足矣。后世之人好其言,听之;不好其言,亦听之。或今人所好之言在此,后人所好在彼,鲁迅不能知,吾亦不能知。后世或好其言而实厚诬鲁迅,或不好其言而实深为所动,继鲁迅而来,激成大波,是文海之波涛起伏,其机甚微,非鲁迅所能知,亦非吾所能知。但波使涛之前仆后起,循环起伏,不归沉寂,便是生命,便是长生,复奚较此波长波短耶?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我请鲁迅至厦门大学,遭同事摆布追逐,至三易其厨,吾尝见鲁迅开罐头在火酒炉上以火腿煮水度日,是吾失地主之谊,而鲁迅对我绝无怨言是鲁迅之知我。《人世间》出,左派不谅吾之文学见解,吾亦不愿牺牲吾之见解以阿附初闻鸦叫自为得道之左派,鲁迅不乐,我亦无可如何。鲁迅诚老而愈辣,而吾则向慕儒家之明性达理,鲁迅党见愈深,我愈不知党见为何物,宜其刺刺不相入也。然吾私心终以长辈事之,至于小人之捕风捉影挑拨离间,早已置之度外矣。

林语堂鲁迅之死,鲁迅论林语堂-第2张

鲁迅与其称为文人,不如号为战士。战士者何?顶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锋以为乐。不交锋则不乐,不披甲则不乐,即使无锋可交,无矛可持,拾一石子投狗,偶中,亦快然于胸中,此鲁迅之一副活形也。德国诗人海涅语人曰,我死时,棺中放一剑,勿放笔。是足以语鲁迅。

鲁迅所持非丈二长矛,亦非青龙大刀,乃炼钢宝剑,名宇宙锋。是剑也,斩石如棉,其锋不挫,刺人杀狗,骨骼尽解。于是鲁迅把玩不释,以为嬉乐,东砍西刨,情不自已,与绍兴学童得一把洋刀戏刻书案情形,正复相同,故鲁迅有时或类鲁智深。故鲁迅所杀,猛士劲敌有之,僧丐无赖,鸡狗牛蛇亦有之。鲁迅终不以天下英雄死尽,宝剑无用武之地而悲。路见疯犬、癞犬、及守家犬,挥剑一砍,提狗头归,而饮绍兴,名为下酒。此又鲁迅之一副活形也。

然鲁迅亦有一副大心肠。狗头煮熟,饮酒烂醉,鲁迅乃独坐灯下而兴叹。此一叹也,无以名之。无名火发,无名叹兴,乃叹天地,叹圣贤,叹豪杰,叹司阍,叹佣妇,叹书贾,叹果商,叹黠者、狡者、愚者、拙者、直谅者、乡愚者;叹生人、熟人、雅人、俗人、尴尬人、盘缠人、累赘人、无生趣人、死不开交人,叹穷鬼、饿鬼、色鬼、谗鬼、牵钻鬼、串熟鬼、邋遢鬼、白蒙鬼、摸索鬼、豆腐羹饭鬼、青胖大头鬼。于是鲁迅复饮,俄而额筋浮胀,睚眦欲裂,须发尽竖;灵感至,筋更浮,眦更裂,须更竖,乃磨砚濡毫,呵的一声狂笑,复持宝剑,以刺世人。火发不已,叹兴不已,于是鲁迅肠伤,胃伤,肝伤,肺伤,血管伤,而鲁迅不起,呜呼,鲁迅以是不起。

廿六年十一月廿二于纽约

——摘自《林语堂文选》

鲁迅轶事

△女作家萧红一次在鲁迅家里碰到一个瘦高个、短头发的陌生客人。鲁迅向她介绍说:“这是我的一位同乡,是做生意的。”饭后,“商人”谈起鲁迅的作品《伪自由书》、《二心集》等,见解深刻,谈吐不凡。“这位儒商是干什么的呢?”萧红一时很纳闷。一天晚上,“商人”身着长衫,手提一只小箱子,和大家告别而去。鲁迅问萧红:“你看这位商人是做啥买卖的?”“不知道!”鲁迅笑了,幽默地说:“他呀,是一个贩卖私货的‘精神贩子’——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文艺评论家冯雪峰同志。”

△鲁迅家里有两个保姆,不知何故,发生了几次口角。鲁迅受不了整天的吵闹,竟病倒了,晚上经常失眠。隔壁的俞芳小姑娘问道:“大先生,你为什么不喝止她们?”鲁迅微笑着说:“她们闹口角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虽然可以暂时压下去,但心里那股‘气’是压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与其三个人或两个人失眠,那么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算了。”

△名流免不了被邀请作演讲,鲁迅也不例外。他演讲时旁征博引,妙趣横生,常常被掌声和笑声包围。一次,他从上海回到北平,北师大请他去讲演,题目是《文学与武力》。有的同学已在报上看到过不少攻击他的文章,很为他不平。他在讲演中说:“有人说我这次到北平,是来抢饭碗的,是‘卷土重来’;但是请放心,我马上要‘卷土重去’了。”一席话顿时引得会场上充满了笑声。

△许广平是鲁迅的夫人,但在她还是鲁迅的学生时,鲁迅却称她为“兄”。“五四”时期,许广平因领导学生运动而被开除学籍,心中苦闷便给鲁迅写信,诉说个人的遭遇。鲁迅给她的第一封回信便函称她为“广平兄”。许广平很奇怪,以为鲁迅把她当成男同学了,于是在回信中专门做了如下的“说明”:“当我拆开信封,看见笺面第一行上,贱名之下竟紧接着一个‘兄’字,先生,请原谅我太愚小了,我值得而且敢当为‘兄’么?不,不,决无此勇气和斗胆的。先生之意何居?弟子真是无从知道。不曰‘同学’,不曰‘弟’,而曰‘兄’,莫非也就是游戏吗?”于是,鲁迅就在第二次回信中写道:“这回要先讲‘兄’字的讲义了。这是我自己制定,沿用下来的例子,就是:旧日或近来所识的朋友,旧同学而至今还有来往的,直接听讲的学生,写信的时候我都称‘兄’;此外如原是前辈,或较为生疏,较需客气的,就称先生,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人……之类。总之,我这‘兄’字的意思,不过比直呼其名略胜一筹,并不如许叔重先生所说,真含‘老哥’的意义。盖无足怪也。”

△鲁迅的短篇小说《风波》最初发表在1920年9月的《新青年》上。《风波》中有一处写小孙女六斤打破一只碗,第二天,他爸爸七斤拿到城里去补碗,由于破口大,所以要钉十六个铜钉。小说结尾却写成六斤“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显然前后不一致。后来,鲁迅发现这一笔误,在给编辑部的信中说:“六斤家只有这一个钉过的碗,钉的是十六或十八,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两数之一是错的,请改成一律。”

△有一次,鲁迅的侄女在鲁迅家作客,吃晚饭时,她问道:“你和爸爸哪儿都象,就是有那么一点不象。“哪一点不象?”鲁迅问道。“爸爸的鼻子又高又直,你的鼻子又扁又平。”侄女说。“你不知道,”鲁迅笑了笑,“小时候,我鼻子跟你爸爸的是一样的,只是后来才变扁变平了的。”“那是为什么呢?”侄女不解地问。“那是到了后来,我住的环境比较黑暗,到处碰壁,所以把鼻子都碰矮了!”鲁迅说。

△广州的一些进步青年创办了南中国文学社,希望鲁迅为创刊号撰稿。鲁迅说:“文章还是你们自己先写的好,我以后再写,免得有人说鲁迅来到广州找青年来为自己捧场了。”“我们都是穷学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销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第二期了。”文学社青年说。“要刊物销路好很容易,”鲁迅风趣而又严肃地说,“你们可以写文章骂我,骂我的刊物也是销路好的!”

△鲁迅很喜欢吃糕饼糖果等甜食。有一回,人家送了柿饼给他,他喜欢得不行,藏起来自己偷偷享用,舍不得给别人吃!只有在女士来做客时,才“大方”地拿出来,因为女士们胃口小,只能吃个一两片而已!他还能吃辣椒。在江南水师学堂读书时,有一次他期末考试成绩优异,学校发给他一枚金质奖章,鲁迅没有把奖章作为自我炫耀的标牌,却懂得实惠,跑到鼓楼街把它卖了,买一大串红辣椒回来。每读书至夜深人静、天寒人困之时,就摘下一只辣椒来,分成几截,放进嘴里咀嚼,直嚼得额头冒汗,眼里流泪,嘘唏不已。只觉周身发暖,睡意顿消,于是捧书再读。他的胃口很特别,喜食蛇肉、龙虱、霉干菜,而且从不吝惜钱,经常请友人吃饭,且不看菜单一口气就能点出“木樨肉”、“酸辣肚丝”、“炸核桃腰”、“三鲜铁锅蛋”、“糖醋软溜鲤鱼陪面”等好几道菜来!

△鲁迅不修边幅,懒得理发,而且往往一忙起来数月不理。朋友们开他玩笑:“豫才,你的‘地球’怎么还不削一削?多难看!”鲁迅一本正经地说:“噢!我掏腰包,你们好看!”后来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勉强去理一回。有一次走进一家理发店,理发师不认识他,见他衣着简朴,心想他肯定没几个钱,理发时一点也不认真。对此,鲁迅不仅不生气,还在理发结束后极随意地掏出一大把钱给他。理发师一数给了三倍的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过了一段日子,鲁迅又来理发,理发师见状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精雕细刻”地做,满脸写着谦恭。不料理毕,鲁迅并没有再显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理发师,一个子儿也没多给。理发师大惑:“先生,今天咋给这点? 您上回……”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地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这回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

△叶永蓁曾问鲁迅,为什么阿Q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却要取个外国名字呢。鲁迅幽默地说:“阿Q光头,脑后留一条小辫子,这个Q字不正是他的滑稽形象吗?”

△鲁迅49岁时喜得贵子,他在与刚满周岁的海婴的合影照片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五十与一。”

△鲁迅曾收到《人世间》杂志的一封信,要求接待他们的访问,以书斋为背景照一张相,并与许广平、周海婴合拍一张。对此,鲁迅回信说:“作家之名颇美,昔不自尊,曾以为不妨滥竽充数,近来稍稍醒悟,已羞言之。况脑里并无思想,寓中亦无书斋,‘夫人与公子’更与文坛无涉,雅命三种,管不敢承。偏先生他们同另作‘伪作家’,偏先生他们另作‘伪作家小传’时,当罗列图书,摆起架子,扫门欢迎会。”

△鲁迅1931年到北京师范大学讲演,有人问:“先生为何不在北方教书?”他答:“他们排挤我。”有的同学提问时称鲁迅为鲁先生,鲁迅不答;改称为周先生,鲁迅才答话。

△有个女师大的学生,未经家长允许,竟和别校一男生去逛了公园。她父母知道后,找到学校大吵大闹,指控校方管教不严。那位封建死板的校长“老小姐”,像泼妇一样斥责女学生:“太不像话了!”鲁迅正好经过那里,得知原委后,诙谐地说:“现在风和日丽,这么两位青年学生一块逛公园,有什么不好?那些公园青年人都不准去逛,难道都得成了老太婆、老头子才能去逛吗?”

△鲁迅辞厦门大学教授赴广州中山大学任教前,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为鲁迅饯行,宴席上有资本家在座。林说:“厦大是私立大学,谁出了钱,谁便可以说话。”鲁迅从袋里掏出一个铜板说:“我捐给厦大一个铜板,我要说话。”林闻之语塞。

△鲁迅为了宣扬版画艺术,扩大传播,他在《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版权页上特印:“有人翻印,功德无量。”

△1934年,国民党北平市长袁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学同泳。鲁迅看不惯,说:“同学同泳,偶尔皮肉相触,有碍男女大防。不过禁止以后,男女还是同吸着天地间的空气。空气从这个男人的鼻孔呼出来,被那个女人的鼻孔吸进去,又从那个女人的鼻孔呼出来,被另一个男人的鼻孔吸进去,简直淆乱乾坤。还不如下一道命令,规定男女老幼诸色人等,一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气流通,又防抛头露面!”说着还模拟戴着防毒面具走路状。听讲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鲁迅对学生讲评《红楼梦》时,突然问男同学:“你们爱不爱林黛玉?”学生们各抒己见,莫衷一是。有一个学生反戈一击问鲁迅:“先生,你爱不爱呢?”这一问一下子使教室的气氛紧张了起来。鲁迅笑了笑,认真答道:“我不爱她哭哭啼啼。”

△日本占领东北以后,国民党反动政权依赖美国,宣传美国是如何地主持“公道”。鲁迅为揭穿这一骗局,说了个小故事:“我们乡下有个阔佬,许多人都想攀附他,甚至以同他谈过话为荣。一天,一个要饭的喜形于色,说是阔佬同他讲话了。许多人围住他,追问究竟。他说:‘我站在门口,阔佬出来了。他对我说:滚开去!’”听故事的人哈哈大笑。国民党对美国主子摇尾乞怜的丑态被揭露无遗。

△鲁迅为了说明反动派鱼肉百姓,把百姓当炮灰,举了一个寓言,某朝某帝的时候,许多宫女生了病,总是治不好。最后来了一个名医,开了处神方:“壮汉若干名。”皇帝没有法,只得照他办。若干天之后,帝亲自去察看时,宫女们果然个个神采焕发了,却另有许多瘦得不像人样的男人,拜伏在地上。皇帝吃了一惊,问:“这是什么?”宫女们嗫嚅地答道:“是药渣!”

△20世纪30年代,一些作家的主观主义毛病很厉害。一次,有人请鲁迅谈谈这一问题,鲁迅没有多说,只讲了两个故事:其一,有个农民,每天都得挑水,一天,他忽然有所感悟道:“皇帝用什么挑水吃的呢?”后又自言自语:“一定用金扁担的!”其二,有个农妇很想吃柿饼,于是她就想:“皇后娘娘是怎么享福的呢?一定是一觉醒来就下令,快拿一个柿饼来吃吃!”

△萧伯纳在上海见到鲁迅说:“他们称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是你比高尔基漂亮。”鲁迅说:“我更老时,还会更漂亮。”

△鲁迅就火药、罗盘针和鸦片三种物品曾做过中外用法之比较:“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他看风水;外国用鸦片治病,中国却拿来当饭吃。”

△许广平曾写过一篇题为《罗素的话》的论文,文中引用的罗素的话过多,以致于占去了论文的大半篇幅。论文写完后交鲁迅先生批阅,先生阅后,写下这样几句评语:“拟给九十分,其中给你五分(抄工三分,末尾的几句议论二分),其余的八十五分都给罗素。”这几句批语又幽默诙谐,批评之意表达得委婉含蓄。

△鲁迅的很多文字是犀利幽默的。他写道:“我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真是另类极了!鲁迅很讨厌蚊子,受不了蚊子的叫声,于是蚊子在笔下很有笑意。他写道说:“你只管叮我好了,但请不要叫!然而蚊子仍然呜呜地叫。这时倘有人问我‘于蚊子跳蚤孰爱’,我一定毫不迟疑答曰‘爱跳蚤’!这理由很简单,就因为跳蚤是咬而不嚷的。早上起来,但见三位得胜者拖着鲜红色的肚子站在帐子上;自己身上有些痒,且搔且数,一共五个疙瘩,是我在生物界里战败的标征。我于是也便带了五个疙瘩,出门混饭去了……”

△1936年早春,鲁迅的体重降低到37公斤,美国记者史沫特莱请美国医生为他检查,医生惊讶地说,这个人肺病已有20年,早在他10年前写《腊叶》时就该在劫难逃,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东方奇迹”。美国医生不给鲁迅开药,称他已比上帝规定的死期多活了10多年,现在该休息了,什么药都无济于事。当年八、九月间,鲁迅在题为《死》中给妻子许广平写下如下遗嘱:“(1)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列。(2)赶快收殓,埋掉,拉倒。(3)不要作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4)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5)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6)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7)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1936年10月19日,鲁迅与世长辞。享年5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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